&ldo;他在写什么?&rdo;祁剑走近去看。&ldo;阿拉斯加。&rdo;苏彦仁诧异的转过头,往常任他再怎么鬼叫鬼叫的,祁剑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怎么今天……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屏幕上的画面一跳,徐绍均已经躺在地板上,唇边笼着柔淡的笑意。彦仁一回头看到,长吁一口气:&ldo;终于不写了,原来他也知道累哦。&rdo;转念又想到绍均写不写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还不是一样的无聊,顿时又沮丧起来。祁剑难得有好兴致,淡淡笑着逗他:&ldo;很快你就可以不无聊了。&rdo;&ldo;啊?为什么。&rdo;&ldo;我们很快就要去1战区,到那里舰身每天都会被打上几十炮,就会很热闹了。&rdo;&ldo;啊……&rdo;苏彦仁已经有点傻眼。&ldo;有空去找工兵帮你的椅子加条保险带。&rdo;&ldo;哎……哎……你不要走啊,真的有这么严重吗?&rdo;苏彦仁慌张的追问,可惜已经走到门口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他停下来。有多严重,要经历过才知道。在进入1战区之前,提帝亚舰队经历了一次彻底的整修,所有会移动的东西全部用铆钉固定在地板上,一切杂物都被要求收进专门的格子里,所有仪器的锐角都被包上了塑胶。其实像提帝亚旗舰这样级别的星舰,它的自重力系统会随时监测调整出适当的重力场方向,要极大的冲击波才会让它发生震动。然而1战区毕竟是不同的,最前沿最激烈的阵地,战机的坟墓。苏彦仁终于知道很刺激到底是多刺激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每天都像是在游乐场,从云霄飞车坐到海盗船。然而他这边毕竟还是算后方,吃饭的时候听几个前边的机师在议论,舰上毁掉的飞机已经堆成山了,机师们24小时的连动,但根本来不及修。&ldo;唉,要是长官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的。&rdo;&ldo;对啊,绍均将军的病假要休到什么时候才好啊,如果有他在,那里会这样嘛。&rdo;&ldo;就是,就是……&rdo;成群的机师焦虑的聊着天,神情间已经将那个名字当成是神一般的存在。战机的报废率终于冲破了极限,祁剑无法独立解决,开始在有苏彦仁旁观的情况与绍均一起商讨对策。他们之间的讨论很安静,却高效,光笔在荧光幕上来回划去,一个人看似随意的一点,另一个已经在做记录。苏彦仁冷眼旁观心里不由的感叹,帝国最闪耀的双子星,他们一起将战机从胡斯五代开到了胡布斯三代,当徐绍均开始造星舰,祁剑也升做舰长;等到祁剑开始做队长,徐绍均也已经开始设计整支舰队。这两个人一个细致得可以在一头大象身上找出一根针,而另一个冷静到可以将这根针插进大象的眼睛,完美的规划力,以及无可比拟的行动力,这样的组合本该是无敌的。只可惜战争到了最后,毕竟不可以靠两个人回天。身处于最激烈的战区,面对三倍于自己的敌人,即使凭借高效的战机周转率苦苦支撑,然而失败仍然只是时间的问题,而本以为很快就会到达的增援部队则迷失在某一个虫洞里,连讯号都传不出来。又是一次讨论的时候,绍均手中的光笔忽的一转,落到祁剑的手腕上:&ldo;怎么弄的?&rdo;彦仁凝神一看才发现祁剑左腕上包有厚厚的纱布,只是一直藏在衣袖里他没有发觉。&ldo;对方出了个王牌,一个人挑了一支三联编队……&rdo;&ldo;三联不行还有九联,九联输掉还有十六联,有什么理由,要你亲自上?&rdo;&ldo;可是,我会赢。&rdo;祁剑低下头,轻声说。彦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以他对徐绍均的了解,刚才那样的语气,于他已经可算是严厉;而祁剑,那个傲然的对着明都说出:&ldo;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回答&rdo;的祁剑在哪里?战争在继续,一切都在继续,时间残酷无情的推进,铁角狰狞的残机,淋漓的伤口,以及焦虑的眼神。似乎只有绍均一个人是平静的,苏彦仁对此每每疑惑不解。照常规一个看守不该和他的犯人有太多的交流,可是当你不再确定明天零点的钟声你是否还能听见,很多的规则都变得不再重要。徐绍均会告诉他去哪一个舷窗看礼花,各色缤纷溢彩的流光,蓝色的是激光炮,黄色的是轻物质炸弹,黑色的是失去方向的战机,绍均将那情景描述的十分华丽,而彦仁却在窗前看得遍体生寒‐‐那每一道的流光就是一缕消逝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