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不可能。&rdo;&ldo;但这是事实!现在,只有你能帮我。&rdo;&ldo;这并不是一架战机。&rdo;绍均转过身去,祁剑,他的祁剑,今生从未请求过任何人,所以还学不会怎样表达,他的眼睛坦白的透明到底,让人无力抗拒。&ldo;这不是一架战机。&rdo;绍均的声音很沉:&ldo;这是灭世的凶物!你知道的当正反物质泯灭时,所有的质量都会变成能量,化为一道强光,像恩奇都这样当量的反物质炸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会让行星的地心都感觉到压力,地壳变形、引力场异构;当那道流光闪过,整个恒星系都会化炼狱,找不到一点生命的痕迹。&rdo;&ldo;你答应过的,会为我造出最好的战机。&rdo;&ldo;剑,我决定不做飞行员了,我要做战机工程师。&rdo;&ldo;为什么?&rdo;&ldo;因为假如我们两个都开飞机就永远也只能坐在一起抱怨这战机有多烂,可是如果我改行做工程师,我就可以给你造出最好的战机来。&rdo;&ldo;那,为什么是你。&rdo;&ldo;因为,我的机械电子工程学得比你好啊!&rdo;绍均垂下眼眸,有些黯然的:&ldo;对不起,有些话不一定会成真,有时候我们身不由已。&rdo;&ldo;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造它出来?&rdo;&ldo;因为我好奇,&rdo;绍均笑得有些无奈:&ldo;我也会有欲望,足以毁灭宇宙的力量,我想看着它从我的手里诞生。&rdo;&ldo;哦。&rdo;祁剑天生拥有寒冰的双目,足以冰封目之所及的一切温度,然而绍均却始终可以看出那锐利眼神背后的纯良与挚诚,就像现在,他看到祁剑的眼里,并没有责怪。&ldo;对不起,&rdo;但他仍然愧疚:&ldo;让你一个人。&rdo;祁剑沉默不语,只伸手将控制台的灯关闭,黑暗从天而降,将两个人沉没,只剩下眼睛,闪着琉璃质的光。&ldo;走吧。&rdo;他转过身,向门边而去,绍均在黑暗里,追着那两点微光走,忽然想起在记忆的某处,也是同样漆黑一片的密林里,那个黑发的少年迎风而立,平静而又坚定的对他说:&ldo;如果看不到路,那就看着我的眼睛。&rdo;当时的徐绍均正陷在少年人的臆想中不能自拔,每天晚上思考着生命的虚无与死亡背后的意义,恐惧的不得安眠,于是被迫在清晨去狂奔,好让肉体的疲劳抵消精神上的纷乱。在那里他遇到与他同路的少年,本以为他们有着相似的苦恼,然而很快的,他发现这个家伙用一种与他完全不同的方式在生存着,一种异常坦然,无畏的,单纯的方式,令他折服。祁剑忽然在门边站定,站在黑与白的分界线上,低下头,轻声说道:&ldo;你会怪我吗?我背叛了你。&rdo;&ldo;有吗?&rdo;绍均从他身边走过,一直走到灯光下才转过身来:&ldo;你有背叛我吗。你会背叛我吗。&rdo;惨白的光,照到他苍白的脸上,却因为那笑容而变得柔和,专属于徐绍均的,温柔的笑容。他在提问,但并没有疑问。祁剑忽然明了,他说过对不起,他说:让你一个人。他其实一直都懂得,所以他从来没有生气。情深不寿在回去的路上,祁剑一直沉默,安静的开着车,不发一言。绍均专注的看他的侧脸,从额头到下鄂的那一条折线。他更瘦了些,眼睛更黑,鼻子更挺,原本鲜润的唇已经变作淡色。我们都在岁月中被磨砺,苍老了容颜,是否还记得曾经的誓言,曾经执着过的少年时在疾风中的呼喊?祁剑忽然间微笑,像午夜的莲花,在月光下平静的开放,美丽的,让绍均惊恐。&ldo;你还要看多久?我快要开到头了。&rdo;&ldo;我怕会忘记。&rdo;绍均低下头,喃喃自语。&ldo;我食物里的手脚,是你做的吧。&rdo;&ldo;哦。&rdo;&ldo;为什么?怕我受刑?&rdo;&ldo;嗯。那个,你住院了,我可以去看一下。&rdo;绍均有些无奈,却仍然想要笑。当祁剑走进监控室的时候,苏彦仁已经哈欠连天的游走于梦与醒的边缘,一看到有活物进门顿时像看到救命的稻草,哀号着抱怨连连:&ldo;这家伙根本不是人啦!疯掉了疯掉了……他这个样子在门上写字都已经写了四个钟头了,而且写一模一样的字,他妈的,他不会腻的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