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看了他一会,忽然笑起来:&ldo;说真的我其实很介意……他妈的我快疼死了。&rdo;吴哲气得吐血,偏偏对着个重伤员下不了手,视线从那双狡猾的眼睛滑开去,落到了袁朗的肩章上,清晰分明的两道杠两颗星‐‐中校。吴哲脸色一变,马上醒悟了过来:&ldo;队长,队长,我知道了……&rdo;&ldo;知道什么?&rdo;&ldo;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你……&rdo;吴哲一口咬在自己的舌头上,把后面半句话硬吞了下去。&ldo;为什么?&rdo;&ldo;我一直觉得有几个人的英语口音很奇怪,现在想起来了,他们有中东血统……&rdo;吴哲的神色冷利:&ldo;在教义里,这是极致屈辱的行为,所以他们会用来羞辱对方的首领。队长……所以你换了我的肩章?&rdo;吴哲此刻肩上扛的是一杠一星,少尉,这是a大队里目前能找到最小的军衔,如果许三多还是士官,袁朗可能会给他换个士官的衔。袁朗却有点愣:&ldo;我没想到会这样。&rdo;&ldo;你故意换了我的军衔?&rdo;吴哲知道他不应该用这样的口气说这句话,但是,他忽然平抑不住自己的怒气,那种为什么我居然可以幸免于难的愤怒。&ldo;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只是官小一点总会比较不起眼,而且……你看,我还是比你大一级,他们还是会选我。&rdo;袁朗没和他计较,却把声音放缓了,像是在安抚似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左臂抬起来。吴哲看到袁朗上臂处有一道伤口,三指多宽,却深,皮肉翻转,一团模糊。&ldo;那帮人里面有一个喜欢在做到一半的时候拿刀割人,我故意让他在这里扎了一下。&rdo;袁朗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把手指伸进去翻搅。吴哲看着他额角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咬肌绷死。&ldo;队长,我来吧!&rdo;吴哲只觉得心如刀绞。&ldo;你手还没恢复,你来什么来。&rdo;袁朗吐出一口气,怒道:&ldo;妈的,还是浅了一点,我都摸到它了。&rdo;袁朗喘了一会,让呼吸平复。&ldo;你要不要咬点什么?你这样很容易把舌头咬断。&rdo;袁朗想了想,趴到吴哲肩膀上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肩章,吴哲把手臂圈过去,扶到袁朗的肩上,他能感觉到自己怀里的这具身体正绷得像是快要断掉,在极限处不断颤抖。他不想看,把视线放远,落到那扇窗子上,他们唯一的光明。然而此刻这光明却莫名其妙的殷红如血,他像是看到了生动的鲜艳伤口,血肉模糊中有一只手,硬生生撕开肌肉……袁朗终于松口,紧绷的身体像一根断裂的弦那样骤然的瘫软下来,他枕在吴哲的手臂上,仰面躺着喘气,胸口急剧的起伏。过了好一会,他才把手抬起来,指间挟着一个胶囊状的小东西。&ldo;他妈的……藏得太好了,下次植入的时候得让他们放浅一点。&rdo;袁朗小心的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对着光,仔细审视这东西有没有损坏。这是一个小型的定位器,信号比较微弱而且频道特殊,所以很难被一般的仪器检测出来,而唯一的遗憾是,它的收接范围也很小,只在方圆四公里以内有效。这玩意儿作为总装备那帮牛人们最新的研究成果,还没有大规模的推广使用,袁朗是第一批的实验者,当时被拉去挨针的时候着实抱怨过一番,可是现在,这却成了最后救命的稻草。&ldo;放浅了会被检出来,一定要贴着骨头放,才能混过x光的扫描。&rdo;吴哲没选上去挨这一针,只是他十万个为什么的脑袋习惯性的不会放过任何与袁朗有关的事,不过现在他的知识库让他觉得有点想吐。&ldo;呵……原来是这样,我说呢,都快挖到底了。&rdo;袁朗居然在笑,剧痛过后的神经变得有点麻木。&ldo;你打算怎么办?&rdo;&ldo;想办法把它放到别人身上,把它带出去。&rdo;&ldo;可是……&rdo;吴哲忧虑:&ldo;你这样捏在手里,很容易暴露。&rdo;&ldo;我早就想好了。&rdo;袁朗张开左手,掌心里一道深长的血痕,眼神有点狡猾,他把定位器凑到伤口旁边试了试,一横心,硬塞了进去,原本已经半凝结的伤口顿时破裂,涌出了大股的鲜血。&ldo;妈的,我宁愿你在我身上下刀子。&rdo;吴哲的眼睛被满目的鲜血染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