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铺子,甄臻总算松了口气,忙活了一整年,好不容易闲下来,她就带着儿媳和孙女去洗澡了,至于孙子就交给家里的男人们。
洗完澡出来,钱大姐就过来找她了,“我家前面这铺子我替你问过了,产权在房管局手里,你想租房得去房管局备案。”
这年头的房子大多是职工分房,只有居住权,没有房产权,职工想买大房子只能跟人家换。
甄臻现在住的这套,是私人所有的,但这种情况毕竟少,大部分房子都在房管局手里握着。
甄臻戴上帽子,“好,我年后就叫大国去把这铺子租下来。”
钱大姐咋舌道:“你这是要扩大规模,还是要开新铺子?”
“扩大规模,也要开新铺子。”谁还嫌钱多啊?这年头的钱太好赚了,甄臻就有了危机感,想在钱好赚时多赚点,赚足了钱就去买房子,等将来钱不好赚了就退休养老。
钱大姐回去就跟儿子儿媳感叹,说这甄老板也太会赚钱了,她家有两个铺子了,还嫌不够呢!
“扩大规模,还要再开一个铺子,这得赚多少钱!”钱大姐羡慕道。
钱大姐的儿媳宋俏就问:“说没说开什么铺子?”
“说是要卖布料。”
“卖布料好啊!”宋俏头一个支持,这年头没什么比布料更受欢迎的,焦蕙兰做的成衣铺子毕竟是小众,九成九的国人都是买布自己做料子,供销社的布又贵又丑,花样少得可怜,还要布票。
甄老板的布店要是不要票,她头一个支持去!
城里的事忙完了,就得回坝头村过年了,甄臻就对员工说了放假的事,自然也没忘记员工福利。
乔大壮和孙英干得不错,可算帮了大忙,宋小红也是个利索的,三人各发了两袋米,一盒零食大礼包,五块钱红包。
这比厂里的节礼都要好了,三人关门前,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孟老太和孟老太爹一早就把甄臻家的房子给收拾好了,被子晒过,床单洗过,甚至连热水瓶都给儿媳灌好了,甄臻看着也挺窝心的。
不过她也是会做人的,给孟老太带了两斤牛轧糖、两斤花生米、两斤核桃酥,孟老太自然很满意。
“你大嫂刚才跟我说,淑芬两口子多亏了你,他俩赚钱就算了,盼弟也在你手下学了不少本领。”
孟盼弟确实是不错的,那简直是甄臻手下的一员大将,对货、出货、订货啥都能独当一面了。
“盼弟自己争气,她也是肯学的,”只要孟盼弟能沉得住气,不搞幺蛾子,甄臻还真打算好好培养她,以后开了别的铺子,干企业啥的,叫孟盼弟做个高管还是可以的。
“老大家这几个孙女里,招弟、盼弟都是不错的,想弟和迎弟年纪小了点,暂时看不出啥来。”孟老太就很犯愁,“就是来弟不省心,整天跟人鬼混,今天交这个男朋友,明年换那个的,一叫干活就看不到人,咱们老孟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浪荡货。”
“张巧红就不管管?”
“她管什么!心思都在两个小儿子身上,还有理呢,说招弟她就没管过,照样考大学,来弟长得漂亮,将来肯定能嫁个有钱人,”孟老太实力吐槽,“我寻思着有钱人眼又不瞎,怎么能看上那种懒货?”
别人家的事,甄臻不方便管,一人有一人的活法,后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尊重他人命运。
周淑芬这半年在甄臻手下赚了三千多,回乡过年了,就去供销社买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给闺女买了雪花膏,做了新棉服,给儿子买了两包奶粉,家里鸡鸭鱼肉也都备全了。
张巧红远远就闻见她家做荤菜了,回去就跟孟大柱说:
“你婶子真够偏心的,把周淑芬俩口子捧的高高的,也不知道拉我们家一把。”
孟大柱抹了把脸,表情愕然,“你这话可就没良心了,人招弟不是婶子给拉扯上大学的?我那装修的生意不是婶子介绍的?”
甄二哥家赵美兰那边的装修都是孟大柱干的,这半年多县城的铺子多了好几家,都是孟大柱在搞,多的不说,半年多也赚了上百块,再加上地里赚的,一家人过日子那就够了!
而且他婶子说,现在铺子少,等明年铺子多了,光装修就能赚不少钱。
“你才赚了多少?孟大建不仅赚装修钱,还赚卤肉钱,我可听说那卤肉一天能卖好几百,周淑芬怎么也能分个几十块钱吧?这半年就能赚两三千,你婶子怎么不说给我们两三千呢!”
原先两家都很穷,张巧红没啥可眼红的,可同样是侄子,能帮衬孟大建就能帮衬他们家。
谁不想赚几千块钱呢?
张巧红手里连一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孟大柱觉得这婆娘拎不清,“你怎么有脸说出口?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就成罪人了?我婶子把招弟拉扯成大学生,仅凭这点就是对咱家有天大的恩情了,你要是能有周淑芬那做卤菜的本事,婶子也能拉扯你,问题是你有吗?”
张巧红被气的不轻,她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怎么最后却成罪人了?
“盼弟能去看铺子,咱家来弟长得比盼弟还好看,怎么就不能去了?”
孟大柱不太喜欢这个不安分的二女儿,“我早说过了,来弟心思不正,人家为什么拉扯招弟和盼弟,不拉扯来弟,你自己心里没个数?我叔死得早,婶子不欠我们家的,你要是敢把这心思写在脸上,让我婶子看出来,跟咱家起了隔阂,看我不打死你!”
张巧红见男人不帮自己,就趴在被子上嗷嗷大哭。
谁不盼着自家好,这男人怎么就拎不清呢?
人家孟大建运了一车的鸡鸭鹅回家,他孟大柱也不眼红!
这俩口子不安生,孟大嫂也听到了动静,多少能猜出来是为了什么,原先张巧红还挺不错的,这两年也不知怎么的,越发拎不清了。
“叫她去城里摆摊她嫌丢人,叫她开个包子铺她嫌累,让她把孩子转去县城读书,她舍不得花钱,啥都不想干,就想天上掉馅饼。”孟大嫂气道。
孟老大作为大家长,也明白这弟媳能帮自己家,已经是相当的仁慈了,不管帮了哪个孙子孙女,那都是他们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