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该死的。&rdo;洛壮只是觉得烦,左转右转便回了将军府。刚想踏正门进入,却留了个心眼,绕了个远,从後门进去了。&ldo;少爷。&rdo;正在後门劈柴的阿才看见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眼睛瞪得足有一拳头大。&ldo;怎麽了?&rdo;微微皱眉,进了自家的门,方才的烦躁感渐渐消退,脑里有些混乱,各种各样的计划交杂。&ldo;你你怎麽回来了。&rdo;阿才出於错愕中,以至於忘了放下高高举起的劈柴斧,斧上模糊地映出洛壮的轮廓,一时恍然。&ldo;少爷。&rdo;见洛壮定神地看著自己手中劈柴的斧子,错愕慢慢变为疑惑。&ldo;小才。&rdo;洛壮缓过神来走上前去一步,&ldo;帮我把管家找来。&rdo;阿才小声应一声放下手中的斧子,准备去找在账房的管家。&ldo;等下!&rdo;突然出声阻止,洛壮若有所思地吩咐著,&ldo;让他把府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来。&rdo;抬气头,分明看见阿才眼中的疑惑。&ldo;我和老夫人在大堂等你们。&rdo;洛壮只是笑,笑中带著解脱般的如释重负。他转身走了,阿才的眉头却紧紧地扭在一起,他总觉得少爷变了,说不上口的感觉,就是觉得奇怪。看著被自己随意扔在一边的斧子,阿才叹了口气。不到半个时辰,洛府上下都在这宽敞的大堂中聚集起来。洛壮的脸色苍白,老夫人的脸色更是显得无力。他俩相视,像是认同般,老夫人点了点头。洛壮大步踏上前去,温柔却略带嘶哑的嗓音响起,却给这些站在堂中的奴才们一种不好的预感。&ldo;洛府平日待你们不薄是吧。&rdo;没有命令而是一种类似商量的口吻。他不想像那人一样,站在别人无法触及的高度说出些让人服从的话。&ldo;洛府待奴才们很好。&rdo;那些奴才紧张地低著头,生怕听见什麽无法承受的事。&ldo;呵。&rdo;洛壮嘴角吃力地勾起笑。&ldo;那你们挑吧。&rdo;这句话透著丝丝的诡异,让那些站在堂中的人有被放任自流的感觉。&ldo;我和老夫人已经带了几百两碎银,这洛府败落了。&rdo;说著&ldo;败落&rdo;二字,身体还是无法克制地一颤,这破败不堪的不正是自己麽。堂下已是一阵微小混乱,奴才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表达著自己的感受。老夫人在身边轻轻咳出声来,提醒儿子长话短说时间不多。&ldo;所以也没财力来养活你们,你们就将这府里的首饰家具摆设通通分了去吧,当然还有你们应得的工钱,我会让管家一一分给你们的。&rdo;堂下的躁动更加厉害,几乎是乱成了一团。&ldo;而这洛家的祖宅则由管家处理。&rdo;声音稍稍放大,向那老管家投去信任的目光,管家的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但是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堂下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严肃,而没有分得钱财的兴奋。&ldo;少爷。&rdo;阿才从人群中走出来,&ldo;你们要离开吗?&rdo;阿才语气中的失落昭然可闻。&ldo;恩。&rdo;洛壮不想再多作言语只是扶起在边旁听多时的老夫人。&ldo;管家,马车可已备好?&rdo;若是他一人用走的也可逃,不。是离开这个地方,但他不忍心自己年老的娘亲受苦,所以思量过後还是决定备车。&ldo;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少爷。&rdo;老管家谦卑地弯著身子。洛壮摇摇头,管家不知其意所指。洛壮扶著自己的娘亲,出了将军府,马车就停在门口,府前车来车往,每个人都很忙。却还是有人向将军府投去好奇的目光。&ldo;管家,我爹在世时便常称赞你能干得紧,现在洛府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人询问就说我和娘去投奔远方亲戚家了。&rdo;还未等管家作出回应洛壮就交待好了一切,他害怕眼前这个年迈却绝不昏庸的老人一句话便打破他所制造的幻境,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这个从小看著自己长大的老管家一眼。&ldo;少爷。&rdo;沈默了许久,管家才哑著嗓子唤了洛壮一声:&ldo;不管您和夫人会不会回来,老奴都会守著这府邸的。&rdo;&ldo;谢谢你,福叔。&rdo;洛壮转身钻进马车便再也没有勇气回头了。&ldo;不管如何,要幸福啊,少爷。&rdo;管家喃喃,一串老泪被淹没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中。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世人便迎来了又一个夏天。鸣蝉仿佛无休止地叫著,殊不知它的存在对於某些寂寞的人来说是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