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即便站出来澄清,迎接她的也只会是怀疑的目光,只怕四爷心?里也认定是她干的吧?否则怎把苏媪关了许久,就为了问出一句真话来。
雪后的天气?不见干爽,反带些湿滑阴冷,福晋不自禁缩了缩颈子。
侍女云芝快步上前?关起窗棂,口中道?:“离晚膳还有些时候,您可要去躺一躺?到时辰奴婢再唤您起床。”
老这么干坐着,连她也觉拘得?慌。
福晋摇头,“西苑还是不见动静?”
这几天送过去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福晋为了避嫌,又?不好亲自过去——出了这样的事,瓜尔佳氏难免迁怒,可自己一片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是否太过分了?
云芝小声劝道?:“侧福晋恐怕正怄气?呢,咱们就别自讨没趣了。”
明知道?不受待见,何?苦还腆着脸凑上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活该吃闭门羹。
她顿了顿,陪笑道?:“其实,您装聋作哑也不错,让苏嬷嬷自个儿认了,总好过侧福晋顺藤摸瓜,把咱们也给拖下水。”
连她也觉得?是福晋指使的——尽管有些唇亡齿寒,但仅牺牲苏媪一人,便能换来彼此?太平,有何?不可?
福晋懒得?同她解释,蠢材就是蠢材,永远有着一套思维模式。
可府里似云芝这般想的何?止一个?人人眼里她是个不近人情的主?子,干了坏事还叫底下背锅,真真称得?上冷血。
往后也不会有人肯用心?服侍她,物伤其类,生怕重走了苏媪的老路。
瓜尔佳氏好谋算,无论苏媪供不供出她来,这一局自己已是必败无疑。
福晋扯了扯唇角,与其等着苏媪被迫屈打成招——诚然苏媪对她忠心?耿耿,可生死关头却是什么都顾不得?的——倒不如她自己出来认了这黑锅,还能落个敢作敢当的名?头。
这会子反倒坦然了,凭心?而言,她对瓜尔佳氏就没半点?恨意么?就因为她自己才一步错步步错,落到如今境地?。
苏媪不过做了她想做的事。
成王败寇,应该的。
缺憾
云莺听闻福晋主动去四爷跟前?承认是她教?唆的苏媪,起初先是惊讶,继而却有点?想笑?。
她原以为福晋的贤惠合宜不过是外在假象,其中不乏作秀成分,可?如今瞧来,乌拉那拉当真是个一根筋的傻子!
她不会还觉得自己很讲义气、很有担当吧?
原本大伙儿虽在背后猜疑,可?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并无人敢到福晋跟前乱嚼舌根,当着四爷更是只敢旁敲侧击,并不敢直指福晋有罪——别看四爷雷霆动怒,可?主子奴才怎可?同等而论?他可?以轻易将苏媪送进?慎刑司,但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动福晋一根指头。
这?是礼法决定的,像隆科多那般罔顾礼法的究竟是少数。
只消挨过这?阵,谣言便会不攻自破,福晋也能重新?见人,她是上了玉牒的皇子正妻,谁能拿她怎样?
然而她却跳出来承认了。
这?下不但云莺一脸懵,连四爷都瞬间手足无措,但很快他就下令将福晋禁足,连正院的下人也都削减了一半,这?分明是在剥夺福晋权力。
福晋并未多说什么,只一句主犯从严副犯从宽,让他饶恕苏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