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西门庆,郓哥娘怒容满面,匍匐着朝他爬来,西门庆却是泰然自若,他从袖中摸出一个铜板扔在地上。趾高气扬,“你给爷跪得好,爷赏你的。”
“西门庆!”郓哥娘的那声怒喊几乎穿破云霄,全然不像是这样一个即穷又病的老妇人喊出来的。
“你为何害郓哥!”郓哥娘很想捏住西门庆的脖颈,但身子过于虚弱,全然从地上爬不起来,只是拽着西门庆的裤脚。
西门庆却也不是会照顾老弱的人,傲然踢开郓哥娘的手,他漠然道,“走开,难道你不知晓西门大官人的身子只有美人能碰?你个老妇人,离在下远些。”
“你为何几次三番害郓哥!”不会因为西门庆这句话而离开的郓哥娘想要再次冲上来。
西门庆手一挥,伶俐的玳安冲到了前面,将老妇人一把挡开。
围观的人愈渐增多,但却没有一个有胆量站在西门庆的轿子前,前日还在郓哥身边替他壮声势的人这一刻全都带着或漠然或嬉笑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这让原本抱着看热闹心情而来的苏苏有几分心寒。
朝政坍塌,人心不古。无怪乎不管在金瓶还是水浒,武松都会上梁山而后遁入空门,这样冷漠势力的社会,的确不是武松那样的人愿意待下去的。
所以才有了梁山。
正想着武松,武松就从县衙出来了。
苏苏很感谢西门庆当时阻拦了她。
武松黑着一张脸,看得出他依旧没有放弃将西门庆绳之以法的打算。
他身后是一名老者,目光迟疑,不断在武松和西门庆之间扫射,似乎正在衡量这两人手段的高低。
“西门大官人在此作甚?”武松冷冷道。
摇着扇子,西门庆怡然自得,道,“不过是来看看偷盗在下财物的人的下场并取回失物。武都头,受害的可是在下,为何摆出这副模样,难不成你打算包庇犯人?”
听见这话,郓哥娘疯了般扑向武松,抱着他的脚呼号着,“武都头,郓哥是被冤枉的!那钱是西门庆给他的!只为了让郓哥不要告发他与潘金莲那个荡】妇偷情的事!你哥哥武大也是被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
事情被大白于天下。
但围观的人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诧异。
他们全都知情。
但是没有人敢说。
苏苏很紧张,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思绪,她即担心有人出来告发西门庆,也恐惧没人敢告发西门庆的世界。
她更在意西门庆会说什么。
摇着扇子的西门庆一脸不解,“真是有趣,在下赚钱辛苦,为何会将钱财给予郓哥,至于偷情更是可笑,在下娇妻美妾成群,为何会贪念三寸丁的娘子。”
听见那个词,武松脸沉得厉害。
西门庆瞟了他一眼,忙不迭地改口,“是武大哥。”他口气很恭敬,眼神中却有淡淡的轻佻,似乎正在回味金莲姐的味道。
武松没有说话,但能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忍耐。
这个时候的武松,还对官府怀抱一丝信心,还相信能只凭借正义就能惩治西门庆。但不日后,他就发现自己实在是错得离谱,到那个时候,只有梁山才是他的归路。
可是,一旦那个时候到来,又该如何才能从仇恨官府和世界的武松手中解救西门庆?
苏苏有些无奈的想。
这时想,西门庆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