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蜀州的冬日比其他地方温暖得多,但在这样的时节泛舟怎么都有种脑子进水的感觉。河面的冷风夹杂水汽,更是添加了几分凉意。
骆可可冷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林子予却一脸无事的模样。大冷天的,他却像骆可可最初见到的那般,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布衫,衣袂飘飘,站在青山绿水间竟有几分水墨画的感觉。
骆可可有些短暂的晃神,但一想到此人的本性,就立即将心动的小火苗压至心底。
小舟泛至河心,停了下来。
“笨姑娘,你怎么不问我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双手捂着凉滋滋的脸,骆可可不说话。
林子予浅笑着,小心翼翼地在小舟对岸盘腿坐下。“这里很美吧?”
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如此美景,真让人心旷神怡。阿嚏!”
“……穿那么少,你不冷吗?”皱着眉,骆可可嘟噜着,心中的担忧却是丝毫没有减弱。
笑着摇摇头,林子予托着腮,做出一副纯情的模样,“要不,我们干点能暖和起来的事情?”
骆可可无语了。心道林子予你学谁不好,学卓昔……
“笨姑娘,你说这时的河中能钓到鱼吗?”林子予又突然问道。
骆可可没说话,心中的小鼓敲得更厉害。林子予看起来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但以往的他不会像今日这样同她说一些很伤大雅的话,今日的他更像是初见时的他,自在朱家相再遇后,林子予对她不特别无情,却也从不热情。
卓昔愿意被她看透彻,林子予却连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地掩藏。
或许也是因为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才会因为江宇儿的事感到恐惧。
但再恐惧,也不能逃避。
“林子予,其实我……”
“笨姑娘,你看那朵云多像一只小绵羊啊!”
骆可可望天,天灰蒙蒙的,乍看下,漫天都是乌云。“林子予,前几日,我做错了一件事,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
“笨姑娘你看,这河中的鱼儿多么多!”
骆可可望水,水也灰蒙蒙的,只看得见一两片枯叶游啊游。
“其实林子予,我……”
“笨姑娘你看,岸边的树已经开花了!”
骆可可都懒得看了,大冬天的,开什么花?就算是傲雪的梅花也不会在这个时节开放。她确信林子予是故意的,他并不想听那件事。
但如若林子予对江宇儿没记忆,又怎会接二连三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正证明了他记得江宇儿的事。
“林……”
轻轻打断她,林子予笑道,“你还是称我小林子好了。”
怎么会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骆可可有些紧张了。对她和林子予来说,这个称呼代表着已消逝的信任,这时候说这样的话,林子予是为了告诉她他还是值得相信的吗?
但骆可可却叫不出那几个字。
林子予也未多言,苦笑了几声,长叹道,“你,还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