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叫人将他扶到一棵大树边,靠着坐了下来。
此一役,他身心俱疲。
靠在树上,他无力地闭上眼睛。
“殿下,喝点水吧。”蒋寒翼的声音响了起来。
程昕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蒋寒翼将一个羊皮水壶递到了他面前。他笑了一下,接过水壶,指了指自己身旁,说道:“蒋校尉,坐吧。”
蒋寒翼顿了一下,便在程昕身旁边坐了下来,背抵在大树上,感觉一阵轻松。
程昕拔下水壶的塞子,喝了两口水,然后将水壶递给蒋寒翼,说道:“你也喝点水吧。”
蒋寒翼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伸手接过水壶,说道:“谢殿下。”
“现在非常时期,不必讲究那么多规矩礼数了。”程昕说道。
蒋寒翼没说话,只微微笑了笑,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
程昕侧过头看了一眼蒋寒翼。在西北大营呆了一年多,他那原本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更显得阳刚英武。
蒋寒翼看着程昕的伤口上还有血渗出,忙问道:“殿下,你还能坚持吗?”
“皮外伤,没有大碍的。”程昕淡淡地说道。
听了程昕的回答,蒋寒翼倒有些意外。他原以为程昕身娇肉贵,没想到他对自己身上的伤却毫不在意,这倒让他对这太子殿下刮目相看了。
蒋寒翼又说道:“殿下,你这次带轻骑兵前往查看敌情,本是很秘密之事。但犬狄人似乎像是早知道你要去,事先便设了埋伏。幸好事先有死士穿了太子殿下的衣裳引开了敌人,不然末将怕也是无能为力。”
“蒋校尉认为犬犾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的?”程昕抬眼看着蒋寒翼。
蒋寒翼顿了一下,说道:“末将认为,定是有人故意泄露了太子的行踪。”
“那蒋校尉认为这人会是谁?”程昕又问道。
“末将……不敢妄言!”蒋寒翼小心地说道。
程昕嘴角轻撇:“蒋校尉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了吧?只不过碍于那人是我的人,所以不好说出口?”
蒋寒翼惊讶地望着程昕,却没有说话。
程昕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来了西北,一直提防着你,怎么也没想到在紧要关头来救我的,却是你。而背叛我的,居然会是葛准!”说到这里,程昕气得一拳打在身旁的树上:“葛准本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会是他!”
蒋寒翼忙劝道:“太子殿下别急,既然现在已经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以后有了防范,也就不怕了。”
程昕点了点头,说道:“我来西北出征,卫王一定会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除掉我。如今他既然出了招,想必在京里定是等得心急,我倒是要好好送他一个大礼才是!”
蒋寒翼说道:“殿下,这些等我们回了宛州城再从长计议。”
“对了,蒋校尉,你明明已经脱险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程昕转眼看着蒋寒翼,突然问道:“你若不回来,也不必落得如斯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