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娆听桓氏这么一说,隐隐觉得母亲话里有话,忙问道:“娘可是有话要与女儿说?”
桓氏默了片刻,然后对着女儿说道:“先前你伯父把我叫去了,说今日燕王找他,问起你可有定亲。听燕王的意思,可能有意与我们结亲。”
崔娆一惊:“燕王?”
桓氏点了点头,说道:“你伯父问娘对这门亲事可有看法。娘看你伯父满面喜色,好像很想结这门亲。不过娘还答应,想先来跟你说说。”
听了母亲的话,崔娆一怔,半晌没有说话。
桓氏抬眼看着女儿,又说道:“阿娆,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门亲事?”
崔娆抬起眼眸,望着桓氏,轻声说道:“娘,我……我是不喜欢。”
“娘知道,你喜欢谢家三郎。”桓氏轻叹道。
崔娆红了红脸。
“可那谢三郎愿意娶你吗?”桓氏转脸问道。
崔娆一怔,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女儿也不知道。”
谢浔在建安声名极甚,不少贵女仰慕于他,但他似乎并没有与哪个女子交好。若要说要走得近些,也只有崔娆这唯一的一个女子。不过,崔娆也是靠着与他堂妹谢络是手帕之交,得以经常出入信国公府。可人人都知道是她崔娆纠缠于谢浔,却并不见谢浔对她有何表示。
于是,桓氏叹了一口气:“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你喜欢他的,可那谢三郎一直对你无甚表示。你也知道,你父亲早死,娘家势弱,对他来说,其实算不得良配。阿娆,你最好找机会问问谢家的意思,如果谢家无意与我们结这门亲,你还得早作打算才是。”
崔娆默了默,说道:“娘,明日女儿去问问他,明晚再答复你。”
明日晌午过后,张家有个赏花宴。谢浔与张家大郎张挺是青山书院的同窗好友,定然会来的。到时,自己寻个机会与他把话说透,看他到底对自己是何意思。
“那明日再说吧。”说罢,桓氏起身出了屋。
看母亲出了门,崔娆拿着剪子,却再也无心剪鞋样了。
这些年来,亲近之人皆知道自己倾慕谢浔。可倾慕谢浔的女子也不少,靠着与谢络的手帕之交,自己得以接近谢浔,缠着他嬉戏打闹,他对自己也无可奈何。可毕竟是自己一厢情愿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无意呢?
想到这里,崔娆苦笑一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随便嫁给谁,都无所谓了吧。
她放下手中的剪子,望着窗外,怔怔的发着神。
次日艳阳正好,谢浔换了一身云青色的袍子,准备到张家赴赏花宴。正要出门,却看见有小厮匆匆赶来,说是谢韶要见他。
他不敢耽搁,便去了父亲的书房。
看见谢浔穿戴整齐,谢韶扬了扬眉,问道:“三郎,可是要出门?”
谢浔笑道:“今日张家有赏花宴,不少同窗好友都要去,儿子也去凑个热闹。”
“那你去吧。”谢韶点了点头,“与同窗聚聚也好,今日相聚之后,你们可要有些日子才能聚了。”
谢浔一愣,忙问道:“爹爹这话是何意?”
谢韶说道:“今日一早,朝中接到江安郡守的折子,说是阳坪山出了一帮山匪,聚集有数百人,占山为王,打劫过往百姓不说,前些日子连朝庭的官银也劫了,气势实在嚣张。当地守军攻打过几次,那帮山匪仗着阳坪山易守难攻的天险,反而将官军打得落花流水,如今更是得意不已。江安郡守上书向朝庭求援,爹爹想让你去试试身手。”
谢浔一听,当即摩拳擦掌,一脸跃跃欲试之色:“好!儿子必不负爹爹期望。”
听了儿子的话,谢韶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三郎,虽然你上回随你舅父去宁州平过一次叛,也曾小试牛刀,但这一回,可是你独自带兵。那帮山匪打起仗来虽然无甚章法,但却是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可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