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靖哥哥,你不用说啦,我本就知道改变不了你的心意。&rdo;黄蓉淡淡道,&ldo;但你要把芙儿远嫁西域,却也不曾问过芙儿愿不愿意。&rdo;郭靖道,&ldo;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芙儿,虽是爹爹对你不起,让你远嫁西域,但既是嫁到那边,还望你能好好照顾华筝,她已时日不多,只盼这最后的路途能让她舒心一些。&rdo;郭芙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些头昏,等等,伯颜说过,不出三月便遣人来纳吉定聘,莫非‐‐想到此节她的心便狂跳起来,于是问道,&ldo;爹爹,不知你让我所嫁之人姓谁名谁?&rdo;郭靖道,&ldo;听闻华筝说,那人是西域智者之徒,比你大上一岁,名叫伯颜。&rdo;郭芙傻傻怔在当场。黑云压城城欲摧此时后院之中,伯颜走到院前那身着汉人服饰的婢女朝他行了一礼,低声道,&ldo;公主‐‐怕是不行了。&rdo;说罢落下泪来,低泣不已。伯颜闻之大惊,&ldo;怎么如此?这几年义母与我通信之时言语温和欣悦,我只当她那病已被师尊治好。&rdo;那婢女道,&ldo;原大家只当是小病,但这几年来公主一年虚弱过一年,直至去年之时实已病入膏肓,就算智者用药如神,也只能予她拖着性命,如今为到这襄阳,公主虽看着精神还好,但实已是用药死死吊着命罢了。&rdo;伯颜急忙往里走去,沉声道,&ldo;既然早知如此,你们就该告知于我,我自不会让义母一路颠簸。&rdo;&ldo;公主知少爷你若是知道了绝不会让她来,下了死令不让我们说。&rdo;那婢女道,&ldo;不过少爷放心,智者言那药尚能为公主续命一年,就算近日疲惫,但公主看似确是比在家中心情好了些。&rdo;伯颜顿了顿脚步,心中有些凄凉,他自是知道自己这位义母一生放不下的男人便在这院中,她这一生唯一想嫁的男人便是他,可惜只是有缘无分,注定不是她的,抢也抢不来。房内一女子正坐在灯下出神,她容颜尚称得上秀丽,比之黄蓉自然不及,但自有一种草原上的英气。眼角虽已有细纹,看着已有三十年纪,但偏偏眉目之间尚有一丝少女才有的清澈未曾褪去,此时托着腮嘴角含笑,浑不似已是三十多岁的女子。她自是华筝。伯颜推门进来之时,她回过头来,微笑道,&ldo;伯颜,你来啦。&rdo;伯颜默然坐到她身边,替她把了把脉,皱眉道,&ldo;已是如此严重了。&rdo;&ldo;是啊。&rdo;华筝道,眉目清和,并无一丝垂死之态,安详洒脱,&ldo;你这孩子,你虽未露出来,但我知道你心中必然愧疚。&rdo;她浅笑道,&ldo;不必愧疚,义母正要好好谢谢你。&rdo;伯颜一听便有些红了眼眶。华筝柔声道,&ldo;我自知命不长久,却有些心愿未了,原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理由,如今你却给了我一个好理由。&rdo;她的目光有些幽远,&ldo;我本想着,我要死啦,可怎么都还想见他一面。可是我如何能见他?我知道他娶妻生女,我知道他在中原闯下好大名头,我知道他‐‐抗击蒙古。我以什么身份来见他?我是蒙古公主,自持身份,他是襄阳守将,有妻有女,万万寻不到一个理由。&rdo;她叹了口气道,&ldo;我替他养的那双雕儿能日日伴在他的身边,我却不能,连临死,也是不能再见他一面。&rdo;伯颜握住她的手,默默无言。华筝道,&ldo;伯颜,也幸亏你给我的那封信,你不知道我接到信的时候有多高兴。他的女儿长大了,许是‐‐&rdo;她的声音有些艰涩,&ldo;如她妈妈一般漂亮可是?&rdo;随即又笑,&ldo;可既是他的女儿,必然是个好女孩儿,也如他一般重情重义,你既喜欢她,义母也没有旁的子息,我自小把你看作我的亲生儿子一般,自怎么也要为你娶到她。而我‐‐也可以来见见他。&rdo;她歉然道,&ldo;伯颜,虽是来为你提亲,但我是有私心的。所以你不用愧疚,我很高兴,就算是即刻死了,都很高兴。&rdo;伯颜道,&ldo;义母,你不会死的。我‐‐我去找名医,一定能治好‐‐&rdo;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沙哑低沉。华筝摇了摇头,&ldo;傻孩子,你明知你师傅便是这世上最好的医者了,连他都治不好,我这病已是不成了,伯颜,放心吧,我还不会死的,若还没看到你与他的女儿成亲,我怎么舍得离开?&rdo;她微笑道,&ldo;好啦,明日与那女孩儿一起来看看我吧。我们蒙古没有那些礼教讲究,你拉了她来与我说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