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出了不对,但还能怎么样?记忆力自动蹦出了他醉倒在床上前的对着葫芦喊燕飞的场面。
纵然他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可那一瞬间他的背上还是出了冷汗,完了!
于是,就有了承诺。
但苏徵也不后悔,傅筝陪着他二十年了,是该下个决心了。
从感情上从心理上,他都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而这也并非只是为了安抚傅筝在匆忙间下的决定,他不想做的事情,谁能逼迫?
骆浄衣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苏徵,你保重。等你死了之后老子会记得在清明和你的忌日给你带点酒过去的。”
苏徵直接懒得理会这货,瞥眼冷笑道:“你这混蛋少纠缠我弟弟我就谢天谢地了,告诉你,你要是真敢招惹他,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骆浄衣嘿笑着,“老子那就坐等你死,你以为傅筝在你眼皮子下面跟只猫一样,他就真的是猫吗?嘿,老子等着看你好戏!”
苏徵让人将酒具拿来一边儿亲自倒酒一边儿回道:“是么,你倒是对他挺了解的。”
这话中的意味顿时让骆浄衣警觉了起来,他忙道:“嘿,你可别乱想,我跟他可没怎么着,你以为除了你还有几个人敢招惹他不成?不过说真的,你对他好些吧,他这些年真的不容易。”
即使在向来眼高于顶的骆浄衣眼中,傅筝也是一个铮铮男儿,这些年他身上背着多少压力,多少人又指指点点?
他不信苏徵心中没数,而他今天要的也就是一句话。
他并非偏心,但有时候,有些人真的会让人心疼。
苏徵递给他酒杯,而后举杯道:“我苏徵口中说出的话哪里有不算数的时候?我确实心仪过燕飞,但这并不代表他在我心中的份量就能比过傅筝,二十年相濡以共,我并非不知事儿。”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直将那层心思压在心里。如今既然被傅筝察觉,他自然要给他一个决断。
骆浄衣这才满意的陪他共饮。
当两人酒酣正浓的时候,骆浄衣亲昵的拍了拍苏徵:“男人啊,永远都是得不到的好,或许你和燕飞真的处的近了,就又觉得他不好了,真的……”
苏徵只是喝酒微笑,他又怎会不明白这道理?可男人的本性里不还有一个贱字?
得不到的,终究是好的。
吃不到的,那才是香的。
可他还会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他性格向来轻狂但不代表他愚蠢,傅筝呢傅筝,对他来说又怎么会是一个寻常人那么简单?
于是苏徵对骆浄衣道:“下月我生日那天,记得要来,更要给爷记得,要给爷带着贺礼。”
骆浄衣嗤笑一声,继而反应过来:“我日,老子和你是兄弟,和傅筝也是兄弟,这不是说老子也出双份儿?”又道:“不行,老子一个人吃亏那群孙子也别想跑,嘿嘿嘿嘿……”
苏徵懒得理他怪笑,径自喝酒。
只是想,下个月六号他会来吗?十年前他不曾来呢。
他说不出自己是想让他来还是不想,继续喝酒,然后迷迷糊糊的想着他家老爷子当年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你觉得你是男人了不是?告诉你,你一天没成家一天就不算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