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黑眸在他脸上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下一瞬青年出其不意地用指风在赵元俨胸口一点,苏徵顿时感觉呼吸一滞,习惯性蹙眉,质问道:“你刚刚作甚!”
清然看着他瞬间苍白不少的脸色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他,“你不是要装病么?”
“娘娘是这样吩咐的?”苏徵哑着声音道。
小太监点点头,他乃是刘太后身边贴身太监郭槐义子,见苏徵面色白如纸,气息不稳,便知道这位他义父口中一直徘徊在死和不死之间却偏偏还要祸害别人的王爷又病了。
苏徵有些艰难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皇上病了论起来我是当去看一看,只是如今我这身体你也瞧见了,难离床榻,再者我若是将病过给了皇上,岂不是罪过?”
小太监犹豫了下,刚想再劝就见苏徵咳嗽数声面色更是染上了病态的潮红,他无奈俯身道:“王爷既然身体不适,小人便回宫回禀太后……”
苏徵轻轻颔首,一指柳城刚欲言就又是一阵咳嗽声。
柳城忙道:“王爷切勿激动,小人知道您的意思,小人会送公公出去。”
苏徵再次点头。
小太监虽知苏徵这是有心做戏给他看,但奈何这位的身体状况几乎整个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家称病他又能如何?
苏徵冷眼看他离开才微微松了口气,无力地眨了眨眼睛。
太监进门时突然消失不见的青年仿若凭空出现一般,伸手在他胸口一点,苏徵顿觉气顺了许多。将枕后没用到的玉瓶递他,却见青年摇头。
他顿时神色古怪道:“师弟,这东西还是你拿着的好,我可不想再次‘虚不受补’!”
刻意加重的语调,古怪的面色让青年眸中笑意一闪,接了过来。
“我以为你会去。”
苏徵摇摇头,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今日小皇帝称病没上早朝,丁谓以此为借口,称此乃太后放纵让其随意出宫所制,并建议两宫分处,一月早朝改为两次……呵,真是要只手遮天。”
然后看向青年:“清然师弟,你觉得如果我此时进宫会如何?”
青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方帕帮他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将他身上的两床厚被揭开一层。
苏徵阖上眸子,惆怅一叹:“不管你是何身份,本王此时之希望你与南唐无关。”
感觉到额上的帕子滞了一下,继而入耳的声音带着笑意:“元俨师兄,你太看轻本座了。”
虽然有些恼那声“元俨师兄”,但苏徵的心里还是卸下了一块巨石,喃喃道:“如此便好。”接着长睫眨动,困意上来了。
一旦养成午睡的习惯,某日中间一停便会十分难受,此时苏徵早已困倦,若非这宫中来客搅合了一遭,他早就睡着了。现在躺在床上虽然知道青年在身边这般睡着不合礼仪,但眼睛眨了那么两三下还是没睁开。
额上的帕子消失,下巴被人轻轻用力,他微恼,刚想挥开青年的手,就闻到了熟悉的酒香。刚刚困意正浓的某人顿时来了精神,刚要睁开眼睛就发被人覆住眼睛,“闭着也无妨。”
然后就唇瓣一凉,他十分自觉的张开口,可意外的是入喉的却是一颗丹药,他对这东西经过昨天的事儿尤为紧张,接着听到青年轻笑一声,软绵绵的,接着泛着凉意的手捏开他的下巴,清冽的美酒入喉。
“吃了药睡。”
酒倒得慢,许是怕呛到他,清然见他咽了两三口后就收了酒,盖上盖子。掂量了下酒壶中的酒,刚欲出门就听到一声带着睡意的低语:“正好两床被子,我往里些,你睡在这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