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陈景呼出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司马奸诈,越来越喜欢耍嘴皮子了。
司马卓没有介意,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南而去。
陈景转身回庄,看见邢小九坐在屋前,正和一个小村妇,玩着折手绢的游戏。
犹豫了下,陈景开口。
“小九,你刚才……怎的不出去?”
“东家,我都坐这里等着呢,出去做啥?那司马公子什么的,嘴里虽然一直嚷嚷,但一直都没为难过你吧。”
只听到这一句,陈景一时怔住。
……
“共赴国难——”
登丰城的官坊,不知何时,已经聚满了人,即便从伍的人数足够了,但依然有很多的青壮,不愿退去。
甚至还有一些店家,破财送了酒水和干粮,权当是犒劳即将赴北的南方军。不远处的青楼,来了一轮久违的打折,凭着从伍的牙牌,便能三折银子过夜。
凭着县伯的爵位,并没有任何阻挠,陈景很快入了官坊。
“陈爵爷的意思,亦要从伍?”
“正是,共赴国难,匹夫有责。并二十名庄人,陈景愿意赴北一战。”
那老吏有些动容。
这七八日以来,都是百姓来入伍,却从未有过,一个身带爵位的人,亦愿意从伍。
“陈爵爷,我帮你登记一下。先前在蛮山的时候,陈爵爷立过大功,说不得这一轮,能升为哨将的。”
上一次,只不过带了邢小九和林逍,便能成为什长。而这一次,可是带了二十个庄中好手,再加上当初蛮山的大功,说不得真有可能,擢升为哨将。
一哨将,可带千人之军。
“敢问大人,如今南方的从伍之数,已经多少了。”
若是其他人问,这老吏定然不喜的。但现在,老吏没有隐瞒,直接开口。
“不算民夫的话,已经有三万六千多人了。不瞒陈爵爷,我是个坐堂老吏,在南方六州里,许久都不见这场面了。”
这场面,几乎是百年难现。天灾人祸,王朝将倾,朝堂内斗,百姓困苦,偏在这种时候,一个举目中原,都同仇敌忾的对象出现了。
只要打赢狄国,一场鼓舞山河的壮举,会如同一双巨人的手,将倾塌的王朝,慢慢扶住。
“共杀狄狗——”
走出官坊,等陈景抬头,才现外面聚起的人,都欢呼高喊。骨未软,血未冷,儿郎保家卫国,原本就是少年之时,最为干净的梦想。
你可以是个货郎,是个贼偷,是个游僧,又或者是个见利忘义的乡绅,但莫要忘了,你脚下站着的土地,便是你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