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皱眉,按住了腰下的剑。
邢小九从后冲出,飞身扑出一刀,朝着白衣男子劈去。
铛。
白衣男子沉默转身,手里长剑一挡,邢小九趔趄后退,但又立即稳住身子,怒吼着旋了手臂,重刀狠狠剁下。
白衣男子起手再挡,将邢小九挡退,但他自己的脚步,也往后挪了半寸。男子抬头,认真看了眼邢小九,才语气清冷地开口。
“莫要动刀。”
陈景犹豫了下,让邢小九收了刀。连邢小九都讨不了好,没有准备之下,估计全部庄人一起冲上去,也只是自讨苦吃。
“先生早就来了?”
白衣男子理了理长袍,回过目光,认真地看向陈景。
“你那位巡夜的庄人,没有事情,我已经放在草垛里。”
在马场里,按着陈景的吩咐,每一夜都会安排两个人巡夜。一个巡上半夜,一个巡下半夜,避免生祸事。
“先生既来,为何还如此静候。”
男子沉默了下,“怕惊扰了妇孺,我一直在等你。你也该知晓,我来此所为何事。”
“出去谈吧。”男子转身,白袍迎风飘舞。
“东家,这人你我见过,当初在巷子头飞过去——”
“先出去。”陈景凝住声音,带着邢小九,跟在男子后面,走到了跑马的空地上。
白袍人拂了拂长凳,抬手邀请。
“我记起来,我是见过你的。”
“我也见过先生。”陈景在旁坐下,语气平静。
在平安镇宵禁的时候,他被把子堂的人堵路,误了回家的时间,和刑小九躲在巷子里,一抬头,便看见了面前的白袍青年,轻功卓绝地从头顶掠过。
“你应当知晓,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知晓。”陈景点头,“这段时日,你们应当也查了许多遍。我在青石巷的屋头,都被翻乱了。”
白袍男子语气歉意,“手下人都是粗汉,做事难免焦急,还望见谅。但希望你明白,那个木盒,对我们很重要。”
“今夜若非我亲至,只怕会有一场刀光。”
后一句,分明有些威胁的意味。
“小九,把刀送给先生,血水黏稠,脏了先生的剑,可就不好了。”陈景面不改色地开口。
白袍人脸色沉默,久久才重新开口。
“东西呢。”
“藏好了,除了我,其他人寻不到。若不然,先生便搜几遍马场,说不得能找出来。”
白袍人犹豫了下,将手里的剑,慢慢搁在了一边。
“许久了,没见过像你这般的人。”
“我叫袁四桥,江湖上略有薄名。”
陈景还在搜刮脑海,旁边的刑小九,已经面色大惊。
“八山六水四桥……清风舵,袁总舵主?”
“正是,有礼了。”
在晚风之中,袁四桥抬起了头,眉宇间,满是散不开的愁绪和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