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读书人嘛,先前有误会罢了。不如这样,我和宁容公子斗诗,以文止戈,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陈景高喊。
宁容身边的几个富家公子,笑意更甚,嚷嚷着要添彩头。他们并没有现,在最前面的宁容,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在塘村的耻辱,还历历在目。这出口成章的小东家,十个京城老儒都扛不住,更别说他了。
“今日偶感风寒,并无诗兴。”宁容喊了一句。他现在,只想将面前的小仇家,像摁死蚂蚁一样,摁到十八层的泥地里。
“宁容公子觉得,我陈景是什么人?”沉思了下,陈景再度开口。
“你陈景,便是一个破落户!”
“破落户?若无人相授,我这满腹的才学,是吃饭长出来的?你惹我生气,等我入了京,去师家那里告你大状。”
这一句,说的宁容脸色戚戚,又想起了陈景十步八诗的事情。真是个死鬼破落户,怎会有这般的本事。
他有些害怕,猜不准陈景的话。真惹了京城的大儒徒子,只怕这一生,都要仕途无望了。
“罢了,大不了我回京城认个错,以后和宁容公子慢慢玩。”
在宁容身边,几个富家公子哪里听得下去,指挥了狗腿家丁,准备一拥而上。
“且住!”宁容急得脸色白。
“陈景公子,不知你的授业恩师——”
“这是你该问的么。”陈景冷笑,脸上没有任何起伏,“我只能说,我这身的诗学本事,是有人教的。若不信,我便站在这里,你让人动我试试。”
宁容身子微颤,咬了咬牙,忽然面朝着陈景,一个响亮的巴掌,掴在了自己脸上。
巴掌很响,半张脸都有些红了。
“再有下次,我直接抽你了。”陈景理了理袍子,不紧不慢地上了马车。还按着刀的邢小九,眨了眨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让、让开,都让开,让陈公子回家!”
马车重新启程,在后头,还隐约看得见宁容挥手的动作。
“东家,这是怎的?他都抽自个的脸了。”
“用脑子。”陈景揉着额头,在宁容入京之后,只怕还要出问题。但等宁容入京,至少是好长时间的事情了。
耽搁了些时间,此时城外的天空,日头已经西沉,最后一缕夕阳,只挣扎了一下,整个世界慢慢被黑暗吞没。
邢小九点了马灯。微弱的亮堂之下,映照出凹凸不平的官道。
只在快要到塘村路口的时候,终于又遇上了剪径贼。在被邢小九打退之后,为的贼头跑得很远,一边破口大骂。
“你若有种,报上名来!”
陈景想了想,一下子声若惊雷。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宁容,曰你祖宗十八代,就住在平安镇里,有种你来寻仇!不来是我孙砸!”
……
深夜,万物死寂。月光姑娘被云层哥哥拖走,一场大被同眠,羞得不敢再冒头。
树影婆娑,马灯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