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初冯长一样,城下聚了很多的人。大多是看热闹的,偶尔抬手指指点点,幸灾乐祸地笑上两句。
“病了。”
“东家,什么病了?”
陈景不答,刚要转身离开。却在这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宁容公子?
陈景回过头,远远的,便看见了老熟人宁容公子,正和两个富家少爷说笑,指着悬吊的尸体,巴不得骂出一朵莲花来。
“走。”陈景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韬光养晦是最好的选择。
“东家,街对面有个茶坊。”
马帮贸易中,砖茶向来是最受欢迎的。南方的香茶,贩到北面的话,只要半道不出意外,一般都卖的出去。
陈景要了两百砖,仗着量大,又杀了几轮价,压到了四钱一砖。交付银子之后,那位笑不拢嘴的茶坊掌柜,急忙让伙计驾着装茶的马车,跟在陈景后面。
“这一砖能赚多少?”邢小九有些糊涂,担心生意亏了。
陈景有试过茶汤,虽然不算上品,但还算得不错,四钱一砖的本金,努努力的话,卖到二两一砖问题不大。
古时南货北卖,最大的问题是一路的凶险。便如跑马帮,称得上是舔刀口的营生,不知多少跑马的好儿郎,死在了剪径贼和劫匪大盗的手里。
“东家,这就回了?”
“回吧。”
要打听的事情,从吴文和夏崇的嘴里,也知道了个大概,继续留在城里没有意义。他原本还想问驼儿山老匪团的事,但夏崇只是城里的捕头,顾不得太远。
至于那位从江南入京的大人物,若陈景没猜错,近段时间之内,会使得整座平安镇,陷入明刀暗箭的争斗之中。
等装好茶砖,马车出城,只驶出了二三里。
“东家,有人堵了!”突然,邢小九一声怒喝。
陈景抬头,现前方的街路上,已经是冤家路窄,宁容摇着折扇,瞪着眼睛看过来,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戾气。
在宁容身边,几个富家公子侧昂起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景。那目光,便如看到了一只蝼蚁,神情都是不屑。
在旁,约莫还有十五六个家丁狗腿。
陈景有些沉默,这实属阴魂不散了。
“你信不信,我宁容今日,哪怕打断你的狗腿,一样没人敢管!休要忘了,我宁容是要做京官的。”
若是做个大官,只怕能早早离开平安镇了。陈景心底猜测,大概只是个蝇头小吏。
抬头看了眼天空,眼看着又要西沉。再耽误些时间,到了宵禁,在镇子附近一样要遭殃。
打一场生死架没问题,以邢小九的生猛,捶翻几个富家公子,估摸着这群人,便树倒猢狲散了。
但还是那句话,浪费时间,而且容易招祸。
“宁容公子,你我都是读书人,君子动口不动手。”陈景想了想开口。
街对面。
只以为陈景怕了,宁容一下子脸色涨红,急急收了折扇,整个人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