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悬。”有围观众符合,远的不说,只说吴地主那三四十人的收租队伍被打得一塌糊涂,好些人被打得重伤,差点死在当场,就足以说明这些佃农是真的有杀心,敢杀人,枉顾人命。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围观众们笑着。
胡问静在距离佃户们只有三四十步的地方停下,大声的道:“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交租,要么补足了佃租退田。对了,还要把刚才对我说脏话的人都交出来,打断了腿,拔了舌头。”
一群佃户大笑,黝黑的皮肤上深深的皱纹都流淌着笑意,这个女地主是不是傻的?
“贱人!”“女表子!”“贼婆娘!”“杀千刀的地主老财!”“你全家生儿子没!”等等污言秽语带着难以听懂的俚音,夹杂着女人泼辣的声音,夹杂着孩童稚嫩又凶狠的声音,瞬间就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震耳欲聋。
辱骂声中,一群妇女儿童手里的石头死命的扔向胡问静,天空中黑乎乎的一片石头雨。
某个佃农破口大骂:“没有良心的地主老财想要夺我们的土地,大家打她啊!”做事一定要占住了理,谁支持没良心的地主老财夺他们的道理谁就不占理,而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占理。
“上啊!”“打死这个女人!”“打死万恶的地主老爷!”“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怒吼声中,一群佃农赤着脚,卷着裤腿,拿着锄头奋力的冲向胡问静。
上千围观众欢喜极了,下一刻是胡问静拿出棍子刀子杀人,还是胡问静被愤怒的善良的乡亲们打成肉酱?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必须好好的吃一颗瓜子啊。
胡问静抱着小问竹左躲右闪,百忙中大声的叫:“混蛋啊,又砸石头?上次没砸中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这次又砸?那就怪不得我了。”
上千围观众屏住呼吸等待胡问静掏出四十米长的大刀,一群佃农心中一凛,脚步一顿。
胡问静眼中厉芒一闪,转身就逃,头都没有回,瞬间就冲入了上千围观群众之中。
“哈哈哈哈哈!”佃农们大笑,虽然赢了,但是有些惋惜,没有能过打断了胡姓女地主的手脚,以后说不定还会再来。
有佃农拄着锄头对着四周挥手,这里上千看热闹的人呢,说不定会有一个两个黄花大闺女看中了他的武勇,这媳妇就有了。
其他佃农憨厚的笑着,只看外表绝对找不出一丝的奸猾。
“找个会写字的,一定要把今天的事情写下来,以后当做传家宝。”有佃农看看四周围观的上千人,再看看蓝天白云,胸中热血澎湃,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威风过。
“对,我们今天在上千人的面前好好的露了一把脸,祖宗脸上都有光彩。”有佃农大声的道,脸上泛着自豪的光芒,某年某月某日,在数万人面前痛打土豪劣绅及其数百家丁,七进七出,数百家丁不敢考进一步,土豪劣绅跪地求饶,这么威风的历史祖宗十八代都面上有光。
“这四里八乡绝对找不到
比我们更威风的人。”有佃农挺起了胸膛,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园,大战土豪劣绅,以区区几十人与数万人血战,终于以浩然正气获得了胜利,这精神,这战斗力,这坚强的意志,这伟大的心胸,谯县,不,谯郡周围谁能相比?
“以后走在街上都会有人喝彩了。”有佃农眯起眼睛笑,以前上街怕被人骗,现在上街肯定威风无比,见到谁不正眼看他,只要大喝一声,那人就得跪在地上求饶。
上千围观群众对佃农们的胜利毫无兴趣,谁有空看一群佃农憨厚的笑。
“胡问静呢?胡恶霸呢?就这点伎俩?”有人混在人群中大叫,不满极了,大老远跑过来看热闹,结果就看见杀人如麻的胡恶霸转身就逃,这算什么事啊。
“垃圾,懦夫!”有人大骂,就知道胡问静不敢对善良的佃农动手,那些被她打死打伤的人实在太亏了,要是披上一件农夫的外衣,卷起裤脚,脚上脸上沾点泥巴,再拿一把锄头,胡问静保证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
“那边的,看到胡问静了吗?”有人盯着胡问静挤进去的方向大大咧咧的叫,胡恶霸的威名已经坍塌,指名道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哈哈哈哈!”笑声中,一个蒙面人从那边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叉腰而立
“我黄世仁打回来了!”那蒙面人大声的道。
“这应该就是胡问静吧?”一群围观众莫名其妙,以为拿一块黑布蒙住了脸报个假名就没人认得你了,就胡恶霸那嚣张跋扈的声音谁不记得?
一个蒙着脸的小女孩扯着胡问静的衣角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围观众更加莫名其妙了,你丫带着你妹妹还怕人不认识你吗?蒙个p的脸。
“天字第一号的,统统给我出来!”那蒙面人大声的道。
“什么叫做天字第一号?”有围观众仔细思索这句话,只觉这句话中包含着深深的秘密。
“啊啊啊啊!”那绝对是胡问静的蒙面人的身后的人群忽然尖叫,众人好像着火一般向四周猛然散开,露出数百个手持刀枪棍棒的蒙面人。
“不是吧?”有围观众惊讶了,胡问静带着人手没什么可惊讶的,谁不知道胡问静在街上招聘打手来着,惊讶的是为什么数百人个个都蒙着脸呢,当打手难道见不得光吗?
有围观众尽量的缩小身体,刚才喊了好几句胡问静长胡问静短的,千万不要被胡问静找到了他。
另一个围观众仔细的打量那数百蒙面人,个个膀大腰圆,胸肌雄伟,胳膊上可以跑马,一看就是能征善战的勇士。“真是没有想到,胡问静竟然有这么一群打手。”
周围的人用力点头,这群打手个个都是精锐,虎豹骑不过如此。
“都过来!”那绝对是胡问静的蒙面人挥手。
数百蒙面人大步到了胡问静的身后,恶狠狠的看着几十步外的佃农们。
一群佃农惊疑不定的看着蒙面人,心中闪过几百个不妙的征兆。
“难道是山中的好汉?”有佃农盯着那群庞大腰圆的蒙面人,从他们的眼神中就看到了杀气。
“完了,完了!那婆娘……那地主老爷勾结贼人,要血洗我们村!”有佃农凄厉的叫,脚步不住的后退。身后的村民脸色同样很是难看,好些人退后了几十步,更有人直接躲进了院子里,数百个蒙面人,不,数百个蒙面歹徒铁定是杀人掠货的盗贼,白痴才和那些佃农扯上关系。
“胡问静勾结贼人,死路一条。”一群围观众中有人低声道,告到衙门肯定是大罪。
“贼人?”另一个围观众冷笑了。“你仔细看那些蒙面人的眼睛!”
一大群围观众死死的盯着那些蒙面人的眼睛,没看出一朵花来。
“蠢货,那些眼神之中没有恐惧,没有怯懦,唯有兴奋。面对马上就要见血的恶战,只有兴奋!”那眼神犀利的群众冷冷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