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烈原无止境的上行速度中,很快把两人甩在了身后,然后,精疲力竭依旧坚持上行的宋义宋迩听到来自上面的一道清晰的双膝跪地声,扑通一声,砸的他们头皮一个发麻,以为是宋烈原倒下来,却猝不及防听到他狂喜的呼喊声。
“老婆!”
那一声太过哀切,太过情意无止境,宋义当即顿了脚步,眼眶猛地一个酸涩,差点掉下男儿泪来。
“洛殷找到了。”宋迩低喊了一声,同样被震惊的七零八落,他没料到有生之年能听到宋烈原这样悲切又情深意重的呼喊声,他叫什么?
他叫洛殷,老婆。
“是,找到了。”宋义喃喃地重复了一句,被宋迩拉着往上走,几步像走了几千米,终于到了一方平台,空空的视野里,面对着一块巨大的崖壁,底下是悬崖,风声在下面呼响,如此,也盖不住宋烈原的喘息声,他跪在地上把人事不省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宋义干了一天的糊涂事,终于顿悟了什么,他的眼睛没有瞎。
多么熟悉的画面!
一个月前出的那场车祸,宋烈原不正是这个样子把她从头到尾的探触了一遍!
当时的细雨,人声混乱遮盖了他的情切,现在无论如何也盖不住,他把洛殷楼在怀里,抱着她,一双手从她的额一直抚触到腹腔,在腰侧肾脏的位置来回辗转了几十遍,终于,宋烈原说服了自己,那里不存在问题,他彻底松弛下来,紧紧抱住洛殷,亲吻她凌乱的发丝,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他萌龙过江。
看着那一幕,宋义的眼睛有些刺疼,心中固执的墙被彻底瓦解了。
他恐怕误解了某些事情,宋烈原不止是对待恩人之女的态度,相识多年,他此刻在空寂的山道上的动作被宋义看的透彻。
洛殷对他而言,竟然是挚爱?
宋迩首先从巨大的震惊里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冲到平台上检查洛殷的情况,月色照清了她的脸,狼狈不堪的分不清是血的湿润痕迹还是汗水的,风吹来,隐隐道出了是血的答案,她身上的衣服被拖曳的变形,白皙圆润的左肩膀暴露在外面,上面擦破了皮,血丝渗渗,宋迩要继续检查她是受重伤还是虚惊之时,宋烈原却不给他碰。
“她没事。”宋烈原正在努力平复情绪,句子有些断断续续,“那是别人的血。”
“是歹徒的血?”洛殷躺在这里,虽然没有发生可悲的惨状,但事情太过复杂蹊跷,那个歹徒去哪里了,他和洛殷又发生了什么,不管怎样,先要把洛殷带回去再说,宋迩想都没想,俯身就要横抱起洛殷,却再次被宋烈原避开了,他几乎带着踉跄着把洛殷抱了起来,要往山下走。
宋迩阻止他,惊呼,“把她给我,你还有力气?”
这路狂奔上来,不去半条命已经是造化,现在还要抱洛殷下山?虽是下行,也要极大体力才行!
宋迩上来时跑十步歇一步,体力储存绝对比一路狂奔不停的宋烈原强。
宋烈原没有理宋迩,他的心全部被怀里的女人吸住了,听不清其他人的声音,更不会把她交给别人,他是她的丈夫,生死悲喜都将由他承托,此刻,不过是一条下山的路,一条回家的路,算的了什么。
冥冥中的注定,你认为不可能的东西,偏偏她的丈夫就有感应的坚持着她就在那里。
天色半昏暗,月色有些摇曳,朦胧的树影在空中略过,洛殷被宋烈原的吼声惊醒,他正抱着自己下山,持续的下陡坡过程中,好几次发软差点跌倒,宋义宋迩看不过去,要过来抱,宋烈原开始时还客气,说不用,后来就是吼的。
“我自己来,谁也别碰她!”
后面的两个男人没了声音。
洛殷的眼泪掉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
何必?
这么长的陡坡台阶,望不到尽头,为何不用轻松一点的背着,这么抱就是要不断亲吻她的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