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人,能丢哪里去?”夏灵韵的育儿理念大抵跟南夏宫中那些人不同,她没想把夏灵均关在自己眼皮底下当一只金丝雀,也不会插手夏灵均的任何事情。
再说了,这是她弟弟又不是他儿子。
就算是她儿子,她也懒得管。
说话间,季叔已经将行李都放在马车内了,是新买的马车,跟城中用的那辆比起来朴素了许多,但用料好。
城内大户人家用的马车都镶金裹玉,处处都要彰显气派,但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些,虽然那些蟊贼打不过墨清漓,但,日日都被贼惦记,也累。
大家把他们送到门口,季叔细细叮嘱着,“小公子爱吃的桂花糖藕,厨房做了好多放在车内,还有园中的瓜果,也都是刚摘下来的……车内用墨公子常用的熏香熏过了,软垫也都是新的……”
“谢谢季叔,难为季叔费心了。”夏灵均先顺着脚踏上了马车,笑吟吟地跟季叔道谢。
“哎哟,谢什么,这是我该做的。”季叔年轻时就是四处给大户人家做帮工,这些天做府里的管家,两个多月的相处,越看越觉得这两个主子是难得的大好人,为人和善,出手大方,关键是从不打骂下人,跟他们下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不止是季叔舍不得两人走,府中的下人都些舍不得,主要是,府里没主子了,他们是不是就没活干要被赶走了。
夏府的活清闲,他们俩也是真的不上心,只要不打扰到两人,就算厨子不小心把厨房烧了,小厮打扫把花瓶砸了,园丁把府里的花养死了……他俩都不看一眼,就算看到了也只是怪那花娇贵。
夏灵均走了后,季叔替府中的这些人向夏灵韵问道:“楼主,府中的下人,可要都打发走?”
夏灵韵看了一眼,加上季叔也不过十一个人,养得起。“留在府里与你做个伴吧,也不知他们哪天会回来住?”
夏灵韵开口后,众人忙下跪谢恩,听说这是皇家的亲戚,他们这算是吃上皇粮了吗?
看着这些人,又道:“你们也不能白领工钱,把府里照料好了,都找点活干。”
众人忙忙称是。
夏灵韵随后也坐上马车回了天垂宫。
天垂宫建在灵湖边上,积攒了一千年的底蕴,不知道藏着多少珠宝,主殿的地面是由白玉铺就,屋顶上镶嵌着流光溢彩的宝石。
夏灵韵回到寝宫时,重穆坐在殿前的院中看一封信。“他们走了?”
夏灵韵点点头。
“去哪儿?”重穆站起来,走到夏灵韵身边。
“说是去花城。”夏灵韵也没问,去花城做什么,不过,走远些好,越远越好。
“国师来信了。”重穆把信递给夏灵韵,但他已经看完了,遂简略地说道:“你二叔已经快要如愿当上储君,说不定过段时间就会逼宫。你三叔逃到云州,暗地里已经在招兵买马了。”
鹬蚌相争,谁会是渔翁?
夏灵韵一边听他说,一边低头看信。
重穆见她看得认真,笑道:“你劝弟弟向前看,自己却被仇恨禁在原地,柔柔,你这心可一点儿也不柔。”
夏灵韵看完了信,握紧信纸,冷笑,“怎么,陛下害怕?”
重穆摸了摸鼻子,“我只是庆幸,幸好我先把你娶回来了。”不然亡国之君指不定就轮到自己了。
相扶到老果然不容易
花城在中都的东边,与中都还隔着一个伍州。
一百多年动乱时,伍州当地的诸侯也纷纷自立为王。
不过,重穆已经在几年前将伍州收复了。
中都的东侧,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脉,叫禾山。
禾山是中都在东侧的屏障,将大陆的东西两侧完全隔断。
禾山西面,是沃土良田、鱼米之乡,禾山东面,是穷山恶水、荒壁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