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就离心动不远了,毕竟都是共情。
马车又在乡间小道上走了一会儿,可算是看见了一个村落。
问了村边路口砍柴归来的樵夫,才知晓云鹇隐居所在之地,还在离此村落几里开外的奚水上游。
这个村子不大,倚奚水而建,约莫几十户人家聚集在一块儿。
房屋、小巷、围墙皆由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石块垒就,站在村前的石板路上向远处眺望,可见奚水之滨是一片片良田。
不过眼下正是寒冬之际,田地被薄薄的雪覆盖,能隐约看到秋日收割完稻谷剩下的稻茬,有几只麻雀在田里寻食,不时扑腾几下。
夏灵均一行人沿着奚水旁的大道一路找寻,最终在一处山谷中见到一处与方才所经过村落格格不入的一处府邸。
“……这是隐居?”墨清漓原以为,如云相这般高风亮节之人说是来隐居难道不应当是一茅屋、一蓑衣,闲来没事到江边垂钓愿者上钩那种?
“你想什么呢?云少夫人自小娇生惯养的,怎么可能是来山里真的去体验那山野村夫的日子。”云鹇的妻子,是叶城的贵女,哪里住得惯乡下。
再说了,云泱其实也不是苛待自己的性子。
“不怕遭贼惦记?”这么大一座宅子,多遭人眼红。
“白老将军带亲兵守着呢。”
六年前云泱辞官,白梓皓也便二话不说当即脱下一身盔甲跟着云泱走了。
白梓皓跟云泱跟了一辈子,云泱去哪里他去哪里,从颍州到叶城,从叶城到清州……兜兜转转一辈子,回到了最初的故乡。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更何况,他没打算藏。
夏灵均看着远处的门匾发愣,慢慢回忆起往事,看到屋檐下挂着的白纸灯笼,才突然想起,那个如清风明月般的人……已经没了……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近大门,敲了门等了一会儿之后,一七八岁的小男孩开了门,道:“请问您是?”
“在下夏灵均,你是阿岚?都长这么大了,你父亲带你离京时还是个奶娃娃。”
四年前您也还是个孩子吧,苍黎牵着马站在一旁心里默默念道。
“殿下?”小童轻轻地叫道。小童叫云岚,是云鹇的独生子,名取自山间之清风。
“你还记得啊,没想到记忆力这么好。”夏灵均伸手摸了摸云岚的头。
“您快进来,父亲母亲在里屋,我去叫。”云岚不慌不忙地将夏灵均一行人引至客厅坐下倒了茶,行了个礼,方才去转告云鹇。
“还真是相门之后!不一般啊!”墨清品着杯中的清茶,叹道。
不一会儿,云鹇匆匆赶来,见到夏灵均,正准备上前行礼,夏灵均见状立马冲过来搀扶住云鹇。
“老师不可,该是学生向您行礼才是。”
“殿……”云鹇刚准备开口,见外人在,改口道“小公子怎么来这儿了?来信说小公子失踪了半年,云某担心了好久……可是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大事。”夏灵均不忍让云鹇担心,没说自己身受重伤的事情。
“无事便好,饿了吧,先去吃饭。”云鹇说完又看向清漓,道:“这位公子是?”
“这是墨公子,是学生的救命恩人。”
“既是公子的恩人,便是云某的恩人,墨公子这边请。”云鹇将几人领至偏厅,云夫人已带着丫鬟准备好了饭菜候在一旁。
云鹇还在守孝期间,一家人所食皆极为清淡,夏灵均突然前来,也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
云夫人见了夏灵均,觉着就像大病一场还没好的模样,极心疼忙道。“瞧小公子瘦成这样,不知究竟是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明个儿让厨子做点好的给小公子补补,哪能陪着我们吃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