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老爷不光能求雨,还教大家识药草治百病,看天时知收成……”那老人家又说了一堆这孙七老爷的神通之处。
“他还挺全能。”墨清漓打趣道。
说着说着,二人随祭神的大队伍绕一圈回到了村口,在一处小庙前停了下来。
此庙修得不算大但也不破败,距离太远,庙内供奉的神明看不真切。
先前那轿子上抬着的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原来是个瘦瘦小小的老头子,面色憔悴带有病色。
这老头子在庙前坐下。
这村中主事的长者一阵寒暄客套之后。
只见众人在庙前盘腿坐下,听那瘦弱的老头子神神叨叨的唱着词:“吾乃神明孙七老爷,替人看病百看百灵,为人挡灾一生顺遂,稚子拜我聪明伶俐,妇人拜我……”一边唱还一边手舞足蹈。
夏灵均和墨清漓跟了一路,没想到那轿中供奉的神明竟是这么个玩意。正巧先前搭话的那年轻人经过,夏灵均将人拦住,问道:“他这是做什么?”
“他是我们村的神使,每逢孙七老爷诞辰,便会附身在他身上,替孙七老爷给大家看病消灾。”正说着,只见那神使已将全套仪式唱跳完毕,盘腿闭眼坐在小庙前。
众人自觉排成一队,陆续上前跟孙七老爷许愿,一边说自己的病痛和愿望一边磕头,说完后往此人前面的一个木匣子内扔铜钱。
排队许愿的人里面,还有一位母亲抱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孩子哭闹不止。
神奇的是,那附身的“孙七老爷”手一摸婴儿额头,竟真的止住了婴儿啼哭。现场众人惊呼神迹,拜得更加虔诚了。
“他们这不是骗钱嘛?”夏灵均自小便受祖父教导,哪有什么神明?不过是人们编造和杜撰出来的,人力所不能及之事,便逃避现实,去膜拜木雕泥塑的人造神灵,妄图发财发福,求子求寿。
孩子生病不去看郎中反倒来求假神,看着眼下这荒谬的一幕,顿时醒悟过来祖父灭神毁庙的初衷。
“他是如何止婴儿啼哭的?”夏灵均扯了扯墨清漓的袖子,问道。
“这人,应当懂些药理,用点药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可以给孩子用药!”夏灵均气愤不已。
墨清漓道:“江湖骗子常用的小把戏罢了。我们走吧。”
“放着他们不管吗?”
“殿下若是想管,也不是不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怎么管?去跟他们讲道理?人间全是苦难,所以才去信仰神明,今生无望,所以盼来生。有人衣食无忧去追求位高权重,有人位高权重去追仙道长生……但是他们呢,不过是在苦难的人间求一个安心,殿下的道理可能说服不了他们。”他们只是为了活着就需要竭尽全力地挣扎,哪需要管什么大人物的正确对错。
“那想办法揭穿他呢?”
“你我不过是路过的外乡人,说的话谁会信?反而会因诋毁他们的神明被村民群殴,这些村民虽说比不上杀手那般难缠,但人数众多,又有老弱妇孺,也下不去手。”
“那走吧。”夏灵均很听劝,毕竟自己确实打不过,便随着墨清漓离开了。
此时天色已亮,村里公鸡报晓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