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渐渐习惯了安稳的日子,只要肯干,就不会饿肚子,谁也舍不得离开。
这些人赶紧跪下来,磕头求饶:“求七阿哥饶了我们吧,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以后我们一定听话!”
少布见到情形不对,将布日固德一扔,紧跟着磕头告饶:“求七阿哥发发善心,我错了,您既然救了我们的命,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救命之恩,我们一辈子都记在心里!”
齐佑笑了下,淡然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感谢,嘴上说着感谢,心里却百般埋怨不满,我受不起。其实我也感到奇怪,你们在住进温暖的屋子之前,吃热汤饭之前,你们怎么不先说,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们不愿意种地呢?”
有那看不下去,想要替他们求情的,一下退了回去。有那脸皮薄的,羞愧地低下了头。
干活不愿意,吃饭却没客气,哪
怕是父母亲人,也不会任由他们这样。
齐佑身为阿哥,没有如贵人那样奴役鞭打他们,没有缺了他们的粮食。
哪怕是让他们垦荒,地以后也是他们的,先前两年还不用交赋税,对他们已经足够宽容照顾。
齐佑吩咐护卫将人赶走,没再理会,转头进了屋。
萨布素愣了下,跟在后面进去,讪讪问道:“七阿哥,那巴彦…。。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齐佑好笑地问道:“巴彦是你的兵,难道在边军之中,就不讲军法了吗?”
萨布素呆了呆,赔笑道:“这些披甲人,唉,您也知道,向来彪悍不服管教。。。。。。”
齐佑就那么微笑看着萨布素,在他冰凉的目光下,萨布素话语不由得开始凝滞,舌头都快打结,硬着头皮说道:“七阿哥放心,我这就去处理好。常德,你跟我来。”
常德忙跟在萨布素身后出去了,齐佑没有去管他们。这点小事,他相信萨布素的聪明。
屋内一片狼藉,张柏懂事,埋头收拾归整。张松不断小声安慰被吓坏了,还在哭个不停的林绣绣。
荷叶紧紧抿着嘴,圆溜溜的眼睛中,满是怒火,看上去尤未解气。听到林绣绣的哭声,她不耐烦地道:“别哭了,哭什么哭,松姐姐都没哭!再说了,该哭的,应当是他们这几个混账!”
林绣绣被噎着,禁不住打了个嗝,眼泪汪汪看上去又可怜,又委屈。
张松见齐佑脚步微顿,
站在那里笑,赶紧理了下散乱的头发,责怪地斜了眼荷叶,低声提醒道:“你小声些,七爷还在呢。”
荷叶听到张松提醒,飞快地瞄了齐佑一眼,缩在炕角不吭声了。
齐佑看到荷叶垂着脑袋,那双圆溜溜的眼睛,还咕噜噜转个不停,着实忍俊不禁,笑道:“荷叶说得对,该哭的是那些混账。”
荷叶立刻抬起头,眼神闪闪发亮,冬天时长胖,养白了些的圆脸蛋上,得意绷都绷不住,扑簌簌直往下掉。
齐佑笑着朝她颔首以示鼓励,然后肃然道:“荷叶今天做得很对,你们在力气上与他们不能比,就不要硬着来,得赶紧去寻求帮助。”
张松沉默了下,自责地道:“荷叶比我小,我反倒没她机灵,连累大家受了罪,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会改正,不让七阿哥再替我们操心。”
齐佑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处处照顾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我不一定能时刻在,所以你们得学习如何自保。遇到强敌,实在没办法对付的,你们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护住性命。活下来,才有无数的可能。”
大家都认真听着齐佑说话,林绣绣难过地垂下了头,说道:“等到我们足够强大的时候,那些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可是要等到那一天,还得要好久好久啊!”
齐佑沉吟片刻,说道:“那天是会很久很久。只是,你们变得足够
强大之后,只能让脑子稍微清楚之人不敢欺负你们,遇到纯粹的坏人,你们还是得提高警惕。”
荷叶眨巴着眼睛,问道:“什么样的人,才是纯粹的坏人?”
齐佑说道:“就像今天这几人,他们就是纯粹坏。他们不是不懂,也不是喝多了酒,酒后发疯。真傻的话,你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会多想。这些人也蠢,只他们骨子里就坏,仗着蠢无法无天。你们不要跟这些人讲道理,讲不通,只能将他们打得彻底服了,他们才会消停。”
大家神色若有所思,凑在一起小声嘀咕起来。齐佑暗自叹息,女性在这个时代是弱者,其实,在后世也好不了多少。
雄性动物总爱展现自己的力量,靠着道德法律约束,他们会有所收敛。约束不住的,到处展现自己的生殖力量,丑陋不堪。
齐佑身为男性,他没有沾沾自喜,只感到耻辱。
先做好一个人,再谈男女也不迟。
安抚好她们回到院子,饭菜早就凉了,桂和连忙上前收拾:“奴才重新去换热的来。”
齐佑不饿,也没心情吃饭,说道:“不用了,去烧壶水泡茶吧。再准备两碗面,等下煮给萨布素与常德吃,他们估计还没吃饱。”
桂和应是,收好炕桌提了茶上来,萨布素父子也一身寒意进了屋。
齐佑招呼两人坐,倒了杯茶递过去,说道:“桂和,你去将面煮上来。”
萨布素见到桌上的饭菜已
经收走,正准备饿肚皮,听到齐佑给他们父子准备了面,顿时笑了起来,说道:“多谢七阿哥,还是七阿哥细心。”
齐佑笑笑,“难得请你们来吃杀猪汤,最后只吃了碗面,是我招呼不周,还得请你们见谅才是。”
萨布素与常德连声说不敢。
他们是真不敢,齐佑在他们眼里脾气温和,永远不急不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