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不过,他到底死忍住了,垂下眼眸没吭声。
康熙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淡淡唔了声。
佟
国纲这才继续说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的口才不如索额图,只他说起如何按照齐佑的指挥,他如何想方设法拖住噶尔丹的大军,当时的情形只有他知晓。
如今一说出来,听到佟国纲面临的艰险与困难,众人神色各异,感慨不已。
康熙听得怔怔出神。
佟国纲有勇,齐佑有谋。一个军师一个冲锋上阵,他们之间配合得当,缺一不可。
换作其他人,就不知能否做到了。
说到最后,佟国纲心情沉了下去,口齿黏连起来。他清楚明白,在当时的情形下,他不敢做决断。
除了齐佑,他们所有人都不敢做决断。
佟国纲吃力地说道:“当时,太阳下山了。喀尔喀比京城冷,奴才记得清清楚楚,天是红色的。他们连双鞋都没有,衣衫褴褛,被牛羊牲畜一样赶过来。他们挡在了炮火面前,好给噶尔丹断后,让他的军队先撤退。所有人都在哭,那哭声啊,惨得很。奴才都有点恍惚,好似在做噩梦一样。”
索额图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李光地眼中闪过一丝悲悯,暗自怅然叹息。
大阿哥虽没那么深的感触,却聪明地一言不发。
有些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佟国纲没有点明,康熙更不能在此时追究。
过了一阵,康熙想到那些参揍齐佑的折子,开口打破了沉默,问道:“若是换了诸位,你们面对当时的情形,当会如何做?”
众人心神一凛,
忙垂下头,没人敢作答。
康熙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齐佑说,他不管了,让那些参揍他的大臣们去接手。
眼前几人,都是他的肱股之臣。
康熙知晓这么大的事情,他们肯定不会擅自拿主意,依旧失望不已。
过了半晌,康熙没再追问下去,只说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可有想法?”
佟国纲先开了口,朗声道:“噶尔丹实属可恶,大清一定要与他痛快打一仗,给他点教训。奴才恳请皇上,允许奴才到时随军出战!”
大阿哥忙大声道:“汗阿玛,若是打仗的话,我也要去,定要打噶尔丹个落花流水!”
索额图倒没说要去打仗,说道:“奴才以为,与罗刹国的和谈一定要继续。接下来得给罗刹国去信,重新商定和谈地点与日子。”
李光地总算开了口,恳切说道:“皇上,不如请七阿哥来吧。臣深知不如七阿哥也,臣想听听七阿哥的想法。”
康熙顿时恼怒不已,暗自剜了李光地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齐佑那个混账,他不干了啊!
不过,康熙脑子灵机一动,装作若无其事唔了声,说道:“也是,老七在喀尔喀,对罗刹国与噶尔丹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今日已晚,不若明日你去找他吧,先与他商议一下,一起拿个章程出来。”
李光地不知究竟,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谁知,第二天李光地兴冲冲去找齐佑,却连人影都没见着。
齐
佑在养手背上的伤呢,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