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交通不便利,所以有句话叫兵贵神速。哪怕康熙从张家口调兵前来都来不及,而且长途奔袭的兵,直接上战场,损伤太大。
齐佑不能让噶尔丹与罗刹兵跑掉,一定要拖住他们。
他打算直接从周围调察哈尔等军台的兵,后面康熙得到消息,再派援军前来,与军台的兵汇合。
齐佑不愿意牺牲兵丁的性命,他要以数倍的兵力,碾压过去。
能干掉噶尔丹最好,不过,齐佑还是更想让所有罗刹兵,此次绝无生还可能!
佟国纲想起见到喀尔喀百姓的惨状,立即恨恨淬了口,摩拳擦掌说道:“喀尔喀可没孬种,除了那札萨克图汗!呸,狗东西,都是自己的族人,亏他能里外勾结,与噶尔丹与罗刹国混在了一起!”
齐佑冷笑,说道:“我倒要见见札萨克图汗
。噶尔丹打着找土谢图汗报仇的名义前来进犯,带上了外夷罗煞兵不说,连着车臣汗也倒了大霉。他的札萨克图汗,同样没讨到好。噶尔丹的野心,可不在某一部,若是他们不团结起来,下次就要轮到他们。”
前去牵制噶尔丹的兵非常危险,齐佑神色一凛,起身朝佟国纲深深见礼:“舅公,这次前去危险重重。您记住了,只去扰乱他们,不要与他们正面打起来,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佟国纲赶紧上前托起了齐佑,一拍胸脯,说道:“打起仗来,虽不敢保证能一定胜,只偷袭一下就跑,这点子事情,你就别担心了!”
齐佑松了口气,等到佟国纲出去选人送信了,开始磨墨写信。
索额图还留在帐篷里,迟疑了半晌,说道:“七阿哥,若是李荣保不听您调令的话,佟大人他们可就危险了。”
齐佑手下疾书,头也不抬说道:“至于李荣保,由不得他不答应,不答应就把噶尔丹引到察哈尔军台来!”
索额图一愣,听到齐佑这般大胆,额头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苦口婆心劝道:“七阿哥,哪怕是李荣保答应了,整个察哈尔,不过万把出头的兵力。就是李荣保答应了,整个察哈尔,不过万把出头的兵力,不是噶尔丹与罗刹兵的对手啊!”
“喀尔喀其他部落都得给我一起加进来,他们休想在旁边看热闹。”
齐佑蘸
了蘸墨汁,继续写着自己的信,说道:“噶尔丹难道真是天神,能撒豆成兵不成?他是血肉之躯,他的马,他的兵同样是血肉之躯。他们的弹药,武器,还剩下多少?他为何只打了外喀尔喀这几个部落,不敢再继续推进?
索额图顿了下,忧心忡忡说道:“您这般直接行动,若是皇上不同意呢?我多劝您一句,还得是得三思再三思。不如我们这边先拖着他们,等朝廷派兵来了,到时候再打也不迟啊!”
其他官员说不上话,齐佑打算派他们去安置前来逃难的喀尔喀百姓。
如今他们不能起内部分歧,主要就这么几个人,他还要用索额图,齐佑就愿意多解释几句。
“你放心,你受了汗阿玛的旨意,一切以我的主意为先。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我做主,要是被汗阿玛罚了,我全部会担着,不会连累到你。”
齐佑掀起眼皮,看了眼脸色青红不定的索额图,淡淡说道:“等到朝廷那边有了旨意,噶尔丹已经领着他的战利品,翻过杭爱山,大摇大摆回去了。戈洛文一样,领着他的战利品,沾沾自喜地等在色楞格斯克,看我们怎么要如何渡过克鲁伦河。”
索额图怔住,左思右想之后,干脆闭嘴不再说话了。
齐佑能理解索额图的心思,他几起几落,从大学士变成了领侍卫内大臣。这次康熙重新启用他,难免会谨慎小心些。
就是因为这份谨慎小
心,所以会处处陷入被动。
噶尔丹与罗刹国这次打喀尔喀,察哈尔这些地方,都干看着,没一人站出来。
朝廷上下的官员都一个德行,就跟那牵线木偶一样,从没有主观能动性。
比如齐佑以前看到对于阿哥皇子们的评价,全部是差使当得好,得到了皇上的夸赞。
差使当得好,就是吩咐了他们一件事情,他们照令行事,跟齐佑让得高贵和去做事没什么区别。
他们会不会做事是一回事,却没人主动去做事,因为做多错多。
齐佑不知别人会如何做,他既然来到了这里,看到了眼前的局面,就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写完信,佟国纲已经安排好送信之人。齐佑亲自将蜡封的急信送到几个兵丁手上,叮嘱之后,再送走佟国纲与一众兵丁。
他则与索额图骑马,疾驰前去找李荣保。
李荣保听到齐佑与索额图来到,惊疑不定迎出来,上前请安见礼。
他下意识暗自上下打量着齐佑,见他汗流浃背,风尘仆仆,赶紧说道:“七阿哥,索大人请进屋,坐着吃杯茶歇息一阵。”
进屋后,齐佑呼噜噜洗了一下,一碗温茶下肚后,直接不客气说道:“李总管,我要你即刻调兵,前去迎战噶尔丹与罗煞兵。”
李荣保脸色大变,蹭地一下站起身,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七阿哥,索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没有皇上的旨意,下官恕难从命!”
索额图苦着
脸,不禁看向了齐佑。
他早就说了,别说他一个小儿,就是太子来,也调不动李荣保的兵。
这大热天的,他们一路赶来,累死累活的,唉!
齐佑神色不变,慢悠悠从行囊里拿出了把手。枪出来,眯缝起眼睛,对准了李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