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么。”
他的声音依旧很冷。照然想不透,真挚听了自己几百首歌的人,怎么会这样冷酷。
许久,照然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他的腿已很难站立,但他仍旧一寸一寸地直起腰,不屈地仰视着那个人。
“我不为任何人卖命,太蠢了。”
一丝笑意从那对眸中划过,像是听到小孩子说了什么天真的话。
“你以为我站在这里,就是为人类卖命吗?”
“不是吗?”
靳旭炎高高在上,垂眼看着他时,像在看着一件自己的所有品。
“不是。”
“你想不明白也无妨,学会服从就好。”
“当然,学不会也没关系,你最终还是要服从。”
靳旭炎话很少,极致的冷与残忍。
他只相信自己的所见和判断,不许人解释,甚至不留求饶的余地。
大多数时候,他压根不和他对话。
照然砸毁了数不清多少件昂贵的装备,底下人对他汇报时,他就站在他身边,心头涌起快意,然而他只抬了下眼皮,“十几次了吧,是不喜欢还是什么?”
“我不做守序者。”
靳旭炎收回视线,淡淡吩咐道:“再做几套,等他被畸种撕下几块皮肉,就会自己穿好装备,被围攻过几次,就会捡起机械羽翼。”
()“你想多了,我不会出任务的。()”
靳旭炎看也没看他一眼,低头继续翻看资料,由不得你。?[(()”
那是黑塔整理的畸变者信息,世界上每天都有人畸变,能保留人类意志的是凤毛麟角,大多数在畸变后就沦为怪物,会被处决。
还有极少数,虽然成为怪物,但是美丽的怪物,据说靳旭炎偶尔会从中挑选几个看得过眼的,从黑塔手里把人要来,亲自一点一点折磨死。
和尖塔所有高层不一样,靳旭炎在畸变后始终没遏制住杀。戮和施。暴的欲望,他也不遮掩,还和黑塔做了一笔交易——只要不危害普通人类,黑塔会为他行个方便,帮他纾解那些心魔,以确保他在人前永远是个情绪稳定,忠诚可靠的守护者。
靳旭炎翻页的动作停下,抽出一页纸。
照片里是一位身材娇小皮肤如雪的少年,长着尖尖的猫耳和尾巴,虽然缩在笼子里,但却眯着眼蠢蠢欲动地盯着外面,随时准备将任何看见的生物撕碎。
猫科类畸变。
其实照然也属猫科,豹么。
靳旭炎随手把编号拍下来发给黑塔,一瞥他捏紧的拳头,“怕了?”
照然死死抿着唇,许久才从牙缝里挤道:“变态。”
靳旭炎哼笑一声,“还没见过我玩玩具,就开始指手画脚。放心,不会那样对你。”
他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照然不想承认,但听到那句承诺时,他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这个人纵然千般坏,但没有食言的习惯——就像那成百上千场演出里,他从未迟到。
“但是。”靳旭炎停在门口,“要服从。”
“我不会弄死你,但要是惹我发火,你的日子同样不会好过。”
他说,“我和其他高层不同,我没有养孩子的自觉,劝你谨言慎行。”
很快,照然就知道了不会好过是什么意思。
唇边被安装上增强声波能力的装置后,他撕碎了靳旭炎同步送来的任务情报,并用一把匕首试图将那些已经嵌入皮肤的金属纹饰片撬下来。
第一滴鲜血顺着金属和皮肤贴合处流淌而下时,靳旭炎一脚踹开了门。
他一字未发,震怒的气场却让照然拿着匕首的手都抖了。
蔷薇花藤死死地将人捆缚。
手腕,脚腕,腰腹,腿根,腋下,脖颈。
那些花藤像蛇一样在他身上游走,逐渐收紧,深深地勒入皮肉,像是要将他的骨头都勒断。
剧烈的痛楚啃咬着每一根神经。他空洞地睁大双眼,喘着粗气。
汗水从发间挤出,淋淋漓漓地洒了一地,心脏像要从身体里爆出来——被生生勒爆出来。
这还不够。
一声清脆而锐利的抽打声,成股的花藤破开衣衫,留下一道鲜红的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