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先是看了看怀里没有一点警惕性的家夥一眼,裴展云笑著下了床,简单地穿戴上衣物,才刚套上靴子,便听敲门声砰砰响起。
“…嗯?谁啊?”宣少鸣终於听见动静,睁开惺忪睡眼。
无须裴展云回答,门外的人一出声便给出了答案。
“裴少侠,裴少侠。”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嗓音,宣少鸣登时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忙捂住嘴怕自己不由自主发出惨叫。
门外,那是他娘!
完蛋了!他看著自己的现状在心中大呼,一丝未挂的身体上还有欢爱的痕迹,怎麽办?来不及穿衣服了!
都怪大师兄,昨晚那麽起劲,早上也不叫他回去,现下可好……宣少鸣欲哭无泪。
“没事,你躺下,把被子盖好,一切包在我身上。”裴展云摸摸他惨白的脸,语气轻松。
“你……你想干什麽?”宣少鸣吓得声音发抖,被双亲捉奸在床,他只怕会死得很难看!
裴展云笑而不语,转身往门口走。见他准备开门,宣少鸣连忙钻进被中,将自己全身上下包得密密实实。
甫一开门,宣夫人便急著进屋检查,裴展云伸臂拦住,宣夫人瞥见他床上有人,忙道:“那是少鸣对不对?”
裴展云态度谦和道:“宣夫人,请借一步说话。”
见他并无否认,宣夫人的心安定了下来,早上下人来禀报说少爷不见的时候,她当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儿子因为自己强加亲事而离家出走,方寸大乱之下什麽也顾不得便匆匆跑到西厢客房来,生怕是这武功高强的青年带走了自己的儿子。
眼下见他二人均未离开,宣夫人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作,不禁讪讪一笑。
“夫人,少鸣可在?”此时,宣老爷闻讯赶来。
见状,裴展云暗道来得正好,神情一凝,正色道:“宣老爷,宣夫人,有一事,晚辈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侠何出此言?”宣老爷疑道。
“是关於小师弟的。”
“少鸣他怎麽了?”宣夫人连忙道。
裴展云顿了一下,道:“实不相瞒,此次我下山来接师弟是奉了师傅的命令,不料师弟成亲在即,因而有些话著实让我不知该如何启齿。”
“直讲无妨。”宣老爷忙道。
“那请恕晚辈僭越,小师弟最好暂时别成亲。”
“这又是为何?”
“……问题出在小师弟的身子上,他体内患有顽疾,需要修炼我派灵玄心法才可痊愈。”裴展云目光诚挚,叹道:“昨天夜里,他过来找我把谈,突然发作起来,心痛如绞,所以我便帮他运功疗养,且让他在我这里休息。”
宣老爷与夫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见裴展云眉目一片黯然,不得不信这是事实。
“少鸣的身子一向健朗,怎麽会染上这种病?”宣老爷一边安抚掩面啜泣的夫人,一边问道。
“师傅说此疾乃天生,随著年纪增长才明显,师弟以前在家是否从未犯病过?”
“没有,没有,他的身子好著呢,我这当娘的最清楚,从小到大我就没让他受过病,哪知道……”话到最後,宣夫人不禁又哭了。
“夫人请不必担心,此疾虽难愈,但只要小师弟随我回师门修炼,保证可药到病除,也正因此,师傅才命我过来,而他老人家本是让我将此事保密,免得二位伤神,可惜我还是有负师命。”裴展云不禁苦笑,又道:“其实师弟若非要成亲也无妨,只是我怕耽误了病情,毕竟此病发作起来的痛楚确实难以消受。”
“不,裴少侠,多谢你相告,成亲一事不急,只要能治我儿的病,其他都不重要。”宣老爷感激道。
“我……我要进去看看少鸣。”宣夫人抹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