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志雄愤怒地把球紧紧攥在掌中,连跟老师道声告别都忘得一干二净,一转身跑出社团办公室。
气冲冲地站在音乐教室前,他用力拍打紧闭的门,甚至一边大声喊著,丝毫不在乎这样有可能会把别人也引来。
可是,敲了好久好久,喊到声都哑了,门依然纹丝不动。
绝望地向後退,直到身後的墙壁挡住去路,戴志雄才颓然跌坐在地上,仿佛刚刚的冲动已经花光他所有力气。
不论是不肯开门,还是确实不在里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长真的不想见到他了,真的狠心截断跟他的联系。
为什麽会这样?他不明白,一点儿也不明白,那天明明还被紧紧搂著,被恶狠狠地贯穿到身体深处,用自己想都没有想过的部位取悦著对方……做错了吗?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只因为他私心地想要借此更亲近学长一点,哪怕他意识到了方式不正常,却没有尽力反对,反而选择随波逐流,这样事後也可以归咎於一切都是学长主动的,他只是被动的接受。
学长一定是看穿了自己的卑鄙,所以才会厌恶到不想见他。
“呜!”早就康复的身体发出痛楚的讯号,他茫然地在自己身上摸索,才发现痛苦的根源在胸腔之内。
心,真的好痛,仿佛要被掰成两半了。
手掌摸上去分明能够感觉到皮肤底下的跳动,但自己为什麽有一种失去了心的感觉?
──喜欢……比喜欢棒球还喜欢的喜欢,他喜欢那个人。
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渐渐清晰起来的心意仿佛填充了脑中一直思索无解的某处空白,一切不合理的行为皆因此而变得顺理成章。
将啜泣的脸埋入膝盖间,戴志雄如同石像一般在原地坐了好长时间,长到他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走动,而自己将永远被遗留在悲伤之中。
咚、咚、咚。
似乎从很遥远传来的脚步声让他多少产生了一点现实感。
“不是叫你不要来了。”
从天而降的声音,让他好不容易忍住眼泪的努力付之一炬。
熟悉的身影,终於又出现在眼前了,即使那张俊美的面孔依旧冷峻,话语仍旧无情,但是比起见不到的痛苦来说,承受这点凛冽根本算不了什麽。
好想说点什麽,可是一张口便不禁哽咽,戴志雄急得眼泪直掉。
关靖彬懊恼地咬了下牙,一听到说有人在狂拍音乐教室的门,原本应该去跟好友碰头的他身不由己地改变了路线到这里来,远远一看果然就是戴志雄,本以为那家夥发现音乐教室没人後会离开,没料想到最後,竟是自己先看不过去而现身劝阻。
“这里已经交还学生会,我不会再来了,你也不必来。”
见自己的出现令戴志雄的哭脸变得更加凄惨,关靖彬心里的烦躁越演越烈。
哭成这副模样,看起来可真是碍眼,还不如平常笑得像傻瓜一样来得顺眼些,而自己也太莫名其妙了,既然看不惯的话,走开不就好了吗?偏偏还白痴一样地杵在这里看了老半天,又不关他的事情,何必揽麻烦上身?
关靖彬绝然转身,不愿自己再因为别人而变得奇怪下去。
见状,戴志雄猛地爬起身,双手握拳,用悲愤的哭声朝他大骂道:“学长是大混蛋!”
闻声,关靖彬猝然顿住了离开的步伐。
这该死的笨蛋,不仅一而再扰乱他的心,竟还敢对他出言不逊?
似乎骂一次不足以泄愤,戴志雄又用尽全力地喊了一遍“学长是大混蛋!超级大混蛋!”,然後没等关靖彬发火诘责,他自己先采取了下一步的攻势,猛冲过去从背後抱住了他口中的那个“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