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的戴志雄委屈地抿上嘴,心想校医怎麽会嘴巴这麽坏,就跟学长一样……
想到不该想的人,不仅身痛,心也痛,各种难受。
“怎麽了?又哪里不舒服?”见病床上的家夥一脸泫然欲泣,高天祺“不负重托”地好心问道。
“老师,好痛。”戴志雄忠於身体的感觉,老实地说出来。
“哪里痛?”
“到、到处都痛……”戴志雄泪汪汪地看著他,说:“老师有没有吃下去就让人不痛的药?”
“笨蛋啊你,有那种药还要医生干什麽!”高天祺嘴上不饶人,手掌却难得温柔地揉了下戴志雄的头发。
很奇怪,明明不是长相可爱的孩子,却有一种坚强得令人想要疼惜的感觉,高天祺似乎有点明白关靖彬为何“饥不择食”。
学长也曾经这样对他做过……又想到了关靖彬,戴志雄忍不住吸吸鼻子。
高天祺顺便摸摸他的额头,说:“把这瓶药液输完,今天还是在我这里休息,明天我通知你同学来接你回宿舍。”
“哦。”戴志雄想要点头,但发现躺著的姿势做起来很难,於是改眨眼。
“我到隔壁睡觉,有问题就叫我。”高天祺伸了下懒腰,这两天照顾病患他可是不遗余力,要怎麽跟他可爱的外甥讨回人情好呢?
“嗯……老师!”见高天祺就要走了,戴志雄忙叫住他,真心实意道:“谢谢你。”
如果关靖彬那个小鬼也能这麽坦率地跟自己道谢就好了──哧,怎麽可能嘛!高天祺为自己的异想天开嗤笑不已。
“行了,早点睡吧。”
不久,室内的灯光给调暗了一些,戴志雄便再次困顿入睡。
搬回宿舍之後,戴志雄又卧床休养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终於精神抖擞地跳下床来,像没事人一样上课去,同学都很高兴见到他,嘘寒问暖的,让他短暂的课休时间也热热闹闹。
“大雄,身体好了吧?虽然校队预备役的名单已经确定没你了,不过没关系,明年还有机会嘛,不要泄气!”
有个不识相的家夥,一时兴奋就管不住嘴,大家夥都尽量不提的事,他居然毫不避讳,说完还很阿沙力地拍戴志雄的背。
戴志雄的呼吸窒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打疼了还是怎样,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看著他,好像都在同情他这次的遭遇,让他觉得格外不自在。
“你说的对,明年……明年还有机会的。”他勉强扯出笑脸回应道。
“大雄,有人找你。”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朝他喊了一声。
“好的,我这就过去。”戴志雄跟关心他的同学笑笑,起身离开座位──事实上,离开充满怜悯的氛围让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次跟校队预备役失之交臂,说他不可惜不难过,那都是骗人的,先前准备了那麽久,为的就是能够在选拔赛上顺利出线,结果出了这样的倒霉事,叫他怎麽可能甘心。然而,比起不甘心败选,和学长做了那种事之後还被赶出来的一幕,只要一想起便有一种几乎要捏碎心脏的痛折磨著他,令他无所适从,以致不甘於败选的心情反倒落了下风。
无论如何,结果已经注定,纠结再多也没有用。
走出教室,戴志雄见到来人是担任棒球社社团顾问的老师,好像是刚下课经过这边,顺路来通知一下,想让他放学之後先到社团办公室去一趟。
戴志雄答应下来的同时心里却奇怪老师要叫他去谈什麽,不过课休时间并不多,他自然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多问,然後也就是被问及了几句身体情况怎麽样之类的话,总之只是一次相当简短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