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道:&ldo;去弄点醒酒的汤来,等会儿给皇上喝了。&rdo;卫子夫应了一声,赶紧抽空走了出去。李延年道:&ldo;娘娘要回去了么?&rdo;嬴政刚想点头,就听刘彻似乎在撒呓挣,嘴里嘟囔着什么,众人一下子不敢再说话,以为皇上醒了,殿里静了下来,一下子就听清楚了刘彻说的话。刘彻口说并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只是轻轻唤着&ldo;阿娇&rdo;……李延年听了,顿了顿才对嬴政笑道:&ldo;那娘娘等一下,奴才让人备车去。&rdo;嬴政点头,李延年很麻利的就退了下去。楚服熟悉嬴政的习惯,这时候就退在一边儿去,也不说话,静静地站着,若是有事,嬴政自然会吩咐的。嬴政在酒宴上费了半天的神,有些累了,就坐下来等着。刘彻盖着被子,里面的衣服没有脱掉,虽然是冬天,但是因为喝多了酒,难免心口燥热,身上又盖着被子,自然要踢掉。他弄掉被子,翻了个身,也不知怎么就睁开了眼睛,嬴政看他折腾着,突然就睁眼看自己,吓了一跳,还以为刘彻是在装醉。刘彻并没有完全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看着嬴政,只是傻笑了两声,然后含含糊糊的道:&ldo;阿娇……阿娇姐姐……&rdo;嬴政瞧出来他在撒呓挣,也就没去管,只是等着李延年备好车。刘彻伸手拉住嬴政放在床沿上的手,别看他喝多了酒,但是手劲儿还不小,嬴政一挣脱,他的力气反而更大,嬴政也就没再动,撒酒疯的人只能哄着,当下道:&ldo;皇上醉了,快些休息罢。&rdo;&ldo;不不……朕……朕没醉。&rdo;嬴政一听他说自己没醉,那肯定是醉得厉害,心里也就放心了。刘彻攥着他的手,手心里滚烫着,睁着眼睛盯了一会儿,两眼皮就开始打架,最后架不住困意和酒意,又闭上了眼睛,只是嘴里轻声叨念着:&ldo;阿娇……你让朕……拿你如何是好。朕……朕从来没这么放不下一个人,从来没有……唯独是你,舍不得……你却,你却都不肯对朕多笑一句……&rdo;嬴政听了,也不知是为何,总之半天没说出话来,张了张嘴,最后才道:&ldo;陛下要美人,哪里寻不到。&rdo;刘彻的手猛的收紧了,紧紧的扣住嬴政的手腕,皱起眉头,声音也突然拔高了,道:&ldo;朕只要阿娇!只要阿娇……旁人不要,她们再美……也不懂朕的心思,再没有……没有一个人,更懂得朕的抱负……朕只要阿娇……&rdo;李延年这个时候回来了,进了殿,轻声道:&ldo;娘娘,车备好了。&rdo;嬴政&ldo;嗯&rdo;了一声,退下刘彻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笑了一声,道:&ldo;陛下要的,不过是一个智囊。&rdo;他说罢了,头也没回的出了大殿,下了台阶,楚服连忙跟在后面,扶着嬴政上车。卫子夫等了很长时间,才端着醒酒汤回来了,她不怎么敢见嬴政,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计量已经被皇后娘娘看穿了,这要是看穿了,自己没有地位,没有权利,只凭一个窦太主,就能轻而易举的碾死自己,就连卫青也不能幸免于难。卫子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动恐怕是太急于求成了,皇后已经开始注意自己了,卫子夫有些悔的肠子发青,只是已经没了办法,现在补救也不一定能管用。卫子夫故意拖了很长时间,进了殿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嬴政的影子,就连跟在嬴政身边的宫女楚服也不见了,李延年看见她,道:&ldo;你怎么才回来,快点喂皇上和醒酒汤。&rdo;卫子夫虽然比李延年跟着皇上的时间长,但是侍女的地位就是不如内侍,尤其这个侍女还没有爬上皇上的龙榻,而且李延年是知道的,太皇太后也不想让卫子夫爬上皇上的龙榻,那她的机会几乎就没有了。卫子夫上前去,刘彻睡得很死,卫子夫轻轻的摇了摇刘彻的胳膊,道:&ldo;皇上……皇上,醒酒汤来了,喝了再说罢,免得明日头疼。&rdo;刘彻没有醒,只是嘴里仍然那句话,&ldo;朕只要阿娇……只要……&rdo;刘彻醉的不省人事,也不知他到底听没听见嬴政的话,卫子夫倒是没听见,猛然听皇上这么说,心里&ldo;咯噔&rdo;一声,都说最后吐真言,喝醉的时候也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这时候的话,恐怕是再真也没有的了。卫子夫顿时心就凉了,一个九五之尊,竟然心里头只放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卫子夫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嬴政到了椒房殿,楚服扶着他往里走,楚服道:&ldo;娘娘,有一句话,奴婢一直想问,但是不知道该不该问。&rdo;嬴政笑道:&ldo;好奇心太多,死的要比别人快。&rdo;楚服抿了抿嘴,没敢再说。她就算不说,嬴政也能猜出来她想问什么,八成是想问,为何嬴政作为一国之母,却对当今皇上这样冷冷淡淡的。嬴政要如何来说,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皇后,更不是个娇滴滴的女子?说他是统一六国的秦王嬴政?说他是筑长城北击匈奴的始皇帝?说刘彻的江山本该是他大秦的?这自然不能说出来,而刘彻的&ldo;肺腑之言&rdo;也表错了人,更何况,刘彻看重现在的皇后,不正是因为嬴政的智谋和治国安国打江山的计策对他有帮助么?嬴政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刘彻要的根本就是一个推行他尊王攘夷策略的锦囊而已,而这个锦囊绝不是自己,相反的,刘彻的江山,有一天会跑到自己的手里来。嬴政半天没说话,却突然道:&ldo;你给我留意着河间王翁主刘芳,她进宫来立刻告诉我。&rdo;楚服不知嬴政为何要注意刘芳,但仍然应了下来。,道:&ldo;陛下,匈奴人在边境大小郡县开始烧杀抢掠,百姓死伤无数,钱财损失无数。&rdo;刘彻一听,本身身体不舒服,现在心里又熬了一口气。刘彻干巴巴的道:&ldo;好啊,匈奴人开始侵犯大汉的边关了,诸位的意思呢,正好今天各位诸侯也在,你们都来谈谈,这也是老话重提了。&rdo;他说完话,没有一个人敢出声的,毕竟第一个总讨不到好处,也不清楚皇帝是什么意思,等着别人揣摩完了圣意,再站出来应和,岂不是好事。众人不说话,刘彻的目光不善,冷笑了一声,扫了眼承明殿上的人。这时候韩安国站了出来,行了礼,对刘彻道:&ldo;卑臣以为,匈奴人烧杀抢掠,其实是一种信号,匈奴人之前已经遣派特使过来,想要陛下早些送公主和亲,现在却打撒烧杀抢掠,恐怕是在给陛下信号,让公主早日过去。&rdo;他说完,刘彻更是冷笑,道:&ldo;你的意思是,匈奴人等不及了,若朕不赶紧送个公主给他,他们就不再手下留情了,是么?&rdo;韩安国垂着首,没有去看刘彻的脸色,只是很淡然的道:&ldo;正是这个意思。&rdo;&ldo;放肆!&rdo;刘彻排了一下桌案,喝道:&ldo;这是威胁,他在威胁大汉!&rdo;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即使是跪坐着,也被惊得一歪,险些倒在地上,而韩安国却没有受惊的样子,依旧很淡然,道:&ldo;虽然卑臣不想承认,但依现状看来,确实是这样子的,是威胁。&rdo;刘彻被韩安国镇定的态度弄得没了脾气,道:&ldo;河间王呢?&rdo;&ldo;臣在。&rdo;河间王突然被点了名字,连忙站起来走到殿中间,行了礼。刘彻道:&ldo;太皇太后平日里总是和朕说,河间王博览群书,是个少有的人才,这件事情河间王怎么看?&rdo;河间王哪敢对匈奴置喙什么,道:&ldo;祖制是和亲,和亲能包边关太平,何乐而不为呢陛下。&rdo;刘彻笑了一声,&ldo;太平,好啊……退朝!&rdo;刘彻并没再多说什么,他脑子都要炸了,再加上这帮火上浇油的人,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要打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