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不下这府里的一大家子,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全是妇孺孩童,竟没个主事的人。
这紧要关头,张氏又病了,他不在,府里也不知能撑下去吗?
张氏精神怏怏,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苍白,身子骨越单薄,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自入秋后,张氏就病倒了,起初以为是普通的流感,喝几服药便好的,今日一看竟是这副模样。
柳姨娘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表情,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上去万分惹人怜爱。
见几个孩子过来了,凤雄招呼姐弟、姐妹四人来身边。
“最近与大徽朝南部接壤的大武国,屡屡骚扰犯境,威胁我大徽土地、子民的安全。朝廷决定派我过去镇压边疆战乱,不日后即将出征。”
众人一片哗然,张氏几人一早就知道消息了,现在竟不像几个孩子这般难过了。除了凤轻舞,三个孩子都哭的呜呜的,连肿成猪头一样的凤轻驰,此时也没人注意到他的惨状。
凤轻舞微微敛目,低头隐起眼中神色,心里想:果真意料之中,自己记的没错。
而且这场战役要持续五年之久,这是任何人都没预料到的事情。
凤雄接着说:“这一仗,不知何时能回朝,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还望凤府所有人能上下齐心,万事听从夫人的安排,共同护卫凤府的荣誉。”“若战役胜利,即使我回不来,朝廷也不会亏待凤府。就怕万一……”话音未落,他眼眶瞬间红红的,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老爷,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要乱说,这仗,肯定会赢的。”张氏虚弱的伸出双手坚定地握住凤雄,神情坚毅,安慰他。
“但愿如此。”凤雄倦怠疲乏的扶额叹息。
“母亲年事已高,府里大小事你且看着办,未到紧要关头,切不可劳烦她老人家操心。”凤雄接着说。
“嗯,妾身知道。”张氏颔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凤雄朝其他人摆手。众人神色悲戚的离开前厅,唯独凤轻舞没走。
“父亲,女儿有件事想跟您。”
凤雄无力的抬起头:“何事?”
“女儿想去云州!”凤轻舞看着父亲,泰然自若的说。
云州?听到这个久违的地名,凤雄眸光微闪,心底已是百转千回。莫非?轻舞早已知道她的身世?
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在府中是个禁忌,谁会多嘴嚼舌根?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女儿是重生过来的。
凤雄来不及细思其中究竟,他懊恼实在太疏忽了,竟忘记稳妥的照顾这个女儿。自己一去,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如此,也好。
一整夜没睡,凤雄是身心俱疲,毫无设防,所有疑虑都写在了脸上。看父亲这样,凤轻舞便知道,他同意了。
不久,云州那边就派人过来接凤轻舞了。
这一呆,便是五年。
前几日,收到父亲班师回朝的家书,凤轻舞心下一动,是该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