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云心里一突,以为是自己说多了,但是看到薛钧良面色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试探的意思,才渐渐把心沉了回去。薛钧良道:&ldo;后阳他自负熟知行军摆阵,只是对于水军一窍不通,看来下次还要让他对跟你讨教讨教。&rdo;滕云并没说什么,含糊了过去,他心里仍然打着结子,即使滕王已经变成了滕南侯,但他始终一时接受不起,要说把自己的学识交给曾经的劲敌薛后阳,心里自然不怎么乐意。毕竟滕云能打败万年侯,凭借的就是他的水军,薛后阳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北方几乎没有大的湖海,打仗都在陆地上,士兵猛然转成水路,难免水土不服,而且在海上船只不稳,左摇右摆的,士兵挺枪用刀都没有准头。俩人在暧昧的烛光下,谈一阵子沉默一阵子,一直坐到很晚,薛钧良见滕云没什么精神,似乎是困了,才让袖瑶撤了酒菜,准备就寝。薛钧良躺在外手儿,一直望着床榻顶,也不是没出巡过,但是他这次竟然有些舍不得,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能见到滕云,心里就隐隐的不乐意。想着干脆把滕云带上?只是这一路不管是做做样子,还是真的赈灾,一定都会受不少苦,而且奏本上把南面疫病说的十分恐怖,薛钧良也不想带上滕云,万一染了病怎么办。他望着床顶大半夜,忽然叹一口气,原来自己竟然能这般为别人着想,这是被迷住了心窍么?尤其对方还是异姓之人,纵使他与众不同,也不该如此放松警惕,如今收了滕国,奉国始终是心头大患。薛钧良侧过头,滕云是背对着他,面朝里睡的,从薛钧良这边只能看到如锦缎一般的黑发,看不见表情,听呼吸是睡得沉稳了。薛钧良撑起身来,一只手支着床榻,另一只手轻轻拨开散在滕云脸颊旁和脖颈上的头发。或许是头发都拨拢到一起,脖颈着了风,滕云缩了缩脖子,薛钧良被这一动,闹得自己也不敢动了,好像做贼一样。等了片刻,见滕云没有再动,似乎刚才也并没有醒,看着滕云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总是时不时颤抖一下,心里竟有一种化开的感觉,猛然想起沈翼的话,&ldo;得贤后,可安天下&rdo;。薛钧良慢慢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滕云的耳垂,替他整理了被子,自己又躺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姜谕就过来替薛钧良梳洗更衣,穿上比平日更正式的蟒袍。薛钧良示意姜谕轻声,穿戴之后又让姜谕在外室摆早膳,不要吵醒滕云。床上的人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才轻微的动了一下,隔了半天,慢慢把手从被子伸出来,摸了摸隐隐发烧的耳垂。滕云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竟然有点失眠。薛钧良在云凤宫留宿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发起疯来几乎天天来留宿,但是又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寝的时候最多逗逗他,然后就盖上被子睡觉。滕云觉得自己该习惯了这样的模式,但昨天夜里确实失眠了,薛钧良靠着自己的后背,北国比南面冷了不少,两个人借着体温,滕云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结果就听后背的人叹息了一声,然后起了身。滕云本来没想理他,只是那人的手却不规矩,总是在拢自己的头发,滕云动了一下,那人老实片刻又开始不安分。后来温热的气喷在他的脖颈上,湿热的吻落在他的耳垂上,滕云差一点就弹起来,只不过抑制着自己没有动,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揪着衣角。如果被薛钧良发现自己装睡,不知道又是怎么样尴尬的场面。袖瑶等薛王走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进来,看到皇后娘娘靠坐在床上,一手摸着耳垂出神,也不知道冥想什么,脸颊上还有隐隐的可疑的殷红。不禁出声笑道:&ldo;娘娘,回神喽!&rdo;滕云惊了一跳,袖瑶更是笑,&ldo;娘娘定然是昨晚劳累着了,不然怎么一大早坐着发呆?陛下已经走了快半个时辰了。&rdo;袖瑶见他面色不善的瞪自己,也不敢接着打趣了,娘娘脸皮薄,万一恼羞成了怒,吃苦的还是自己,于是规规矩矩的拿出一封信,呈给滕云。道:&ldo;娘娘,这是陛下临走前给您的,让您醒了之后拆阅。&rdo;滕云不知道薛钧良卖着什么关子,还要神神秘秘的弄一份信,好像什么妙计锦囊一样。他接过来撕开信封,里面就一张信笺,展开一看,只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