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钧良听他都这么说了,料定滕云肯定听到了消息,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说来滕云的灵牙利齿,没准能给这个狂妄贼子一个下马威。滕云被簇拥着走了过来,薛钧良让姜谕设坐,不过姜谕还没来得及动,何氏三人就搬来了椅子,俨然一副看到大哥的表情……薛钧良等滕云落座,才冲书生道:&ldo;继续说。&rdo;书生也不避讳,竟然直视的看了一眼滕云,随即道:&ldo;在下句句话都有理有据,并不是空口白言。&rdo;他顿了顿,道:&ldo;洺水灌城之后,奉王定有所查,矛头直指薛国,定然会找理由发兵,兵无由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成气候。然而河道并不是充分理由,可以说是别人陷害,如果要出兵,最好的理由就是皇后。&rdo;滕云笑道:&ldo;是我?&rdo;&ldo;薛国皇后耐奉国长主,关系千丝万缕,奉国贸然发兵难免碍手碍脚大受牵制,但是如果皇后被害,奉国的姿态就断然不同了,这岂不是出兵讨伐的最好理由?&rdo;薛钧良看了一眼滕云,毕竟书生说的是奉王要害他,那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过滕云面色没变,只是心里感叹了一声,果然哪个国家都一样,无论是不是血亲骨肉,都可以随便算计,那薛钧良就算一个特殊的存在了,他待薛后阳竟是这么多年发自肺腑。薛钧良道:&ldo;你说这些,意义何在,单单是危言耸听?那可就折杀了自比姜子牙的大名了。&rdo;书生知道薛王是激自己,若是其他君王听到自己出言不逊,早就乱棍打死,薛钧良确实比较沉得住气。书生觉得薛王经过了自己的考验,才恭敬的拜下,道:&ldo;草民方才出言不逊,还望大王看在之后的事情,原谅草民的莽撞……草民倒有一计可以缓和皇后娘娘的命格,只是后事仍然凶险无比。&rdo;薛钧良看他恭敬了,脸色也有所缓和,道:&ldo;你讲。&rdo;书生道:&ldo;草民姓沈名翼,起初是滕国人,在滕国当过两年官,深知滕国政局不能久留,如今奉王要拿皇后作为棋子出兵,薛王也不妨借用滕国,保护皇后安危。&rdo;滕云虽然足智多谋,也不能理解沈翼的意思。沈翼继续道:&ldo;滕国连年内乱,不久之前滕王因为宠幸夫人王氏,竟然生出废长之心,自古废长必然大乱,果然不出所料,王夫人所出之子虽然聪明,但是年幼懦弱不成气候,长子滕信已经在半月前起兵举事。&rdo;滕云听着,顿时凉了整个身体,大哥滕信一向是忠厚老实的人,底下皇子逆反之时,还多次派兵镇压,只是没想到,滕信也会反叛。滕云知道,或许是被逼急了,王夫人生的美艳妩媚,虽然年纪已经不轻了,但是哄人的手段还是很多的,早些年就很受宠,如今滕浅衣嫁来了薛国,再也没人能跟她争宠,王氏偷偷谋害了滕国皇后,又妄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沈翼道:&ldo;陛下不防这时候派兵送给滕王,助他平定叛乱,到时候滕王感恩戴德,又怕国内再次有人起兵,这时候陛下再向滕王透露,可以助他安国,只要滕王肯戴朝来贺,归顺大王……大王不费吹灰之力收归滕国,奉王短时间内还怎么敢造次?&rdo;薛钧良听他说得容易,有些踟蹰,毕竟归顺可不是容易的事,归顺的人有几个是真心的,况且是个国家归顺,更是危难重重。沈翼道:&ldo;陛下可以考虑的时间已经不长了,滕国也有谋臣智士,等到他们得知奉王想要发兵的消息,定然会很高兴见到薛国和奉国兵戎相见,到时候没有理由不推波助澜,而这个推波助澜的契机,正是皇后娘娘……草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如果陛下不立马行事,滕王将要派人来刺杀皇后娘娘!&rdo;滕云瞥眼看着远处的湖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先前被滕浅衣陷害,他心里已经不好受了,如今又听说自己的父皇想要杀了自己,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就是滕云,但滕云心中的委屈还少么?已经打成了死结,搅得他难受。滕云是滕国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皇有几斤几两,这么多年来,他不余遗力的效忠,还是落得兵尽粮绝的下场,如果滕王肯派兵援助,他们也不会变成死守孤城,最后被擒的下场。滕王怕事、胆小,又好大喜功任用亲信,滕云实在想不出来,他能有什么能耐可以和薛钧良比,只是他心里始终过不了这个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