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ldo;还要拿炮崩?&rdo;&ldo;废话,咱们这两天挖出的空就是放火药的啊。&rdo;&ldo;那下面都崩没了上面不就塌了?&rdo;&ldo;放心啦,私人采石场挺多都这么干的,没那么容易出事儿。&rdo;&ldo;要是出了呢?&rdo;&ldo;那只能认倒霉呗。&rdo;我真想给小疯子开膛破肚,然后翻翻看心啊肺啊你们都在哪儿啊!我和小疯子闲扯的时候刘迪一直在悠哉地吃泡面,这会儿吃完了,走过来准备爬上床。可一只脚刚踩上爬梯,人却忽然不动了。等半天,见对方没有继续的意思,我只好开口:&ldo;哥们儿,就我个人而言不太喜欢你这个姿势,很挡视线。&rdo;话音没落,刘迪倒是把抬起的脚放了下来,然后站在那儿居高临下地看我。我被看得莫名其妙:&ldo;咋了?&rdo;刘迪叹口气:&ldo;你还有时间关心石头啊火药的,你那手是被烙铁烙过?&rdo;经他一提醒,我才翻过手掌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么,纵横交错全是印子,有些是红色,有些是紫青色,有的破了皮,有的已经开始冒出透明的水儿。见我一脸茫然,刘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ldo;不疼吗?&rdo;说实话,真不。仿佛丧失了所有知觉,只剩下木木的,像被打了麻药。一阵风迎面刮过,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人抓住,然后我就看见了花花的脑瓜顶‐‐因为他直接蹲了下来。我有点尴尬,主要是大家都没事儿,就我这样,丢人哪。可是往回抽了好几次,愣是没把胳膊抽回来。好吧,二十五岁是大小伙子了,这回我信。刘迪还在说风凉话:&ldo;你别的都挺爷们儿,就这一双手,比娘们儿都娘们儿。&rdo;我想踹他,可还没伸腿,花花先站起来,一把给他撞到旁边,然后打开门,回头看周铖。后者马上心领神会,清清嗓子,大声呼唤:&ldo;报告管教‐‐&rdo;刘迪叹为观止:&ldo;这就是默契啊……&rdo;&ldo;不,&rdo;我扬起下巴,得瑟一笑,&ldo;这是哥的人气。&rdo;管教办公室里,值夜班的俞轻舟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濡湿了半本儿《知音》。带着我们过来的年轻狱警有点尴尬,一连叫了好几次&ldo;俞哥&rdo;,音量很大,浑厚有力的余音在苍穹中回荡不绝。王八蛋总算睁开眼睛,虽然目光依旧迷迷瞪瞪。&ldo;俞哥,十七号的人好像受伤了,我带来给你看看。&rdo;小年轻对俞轻舟很是恭敬。王八蛋打个哈欠,把身体从桌上撑起来,总算恢复神智。瞧见是我和花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微妙:&ldo;怎么,又有谁欺负你弟了?&rdo;这话自然是冲我说的,于是我赶紧亮出手掌:&ldo;报告管教,这回是我。&rdo;王八蛋对我那双惨不忍睹的手颇为感兴趣,起身走近,歪头左看看右看看端详了很久,鉴宝似的,又是思索又是沉吟,围着我一圈圈的踱步。最后花花急了,大概是因为王八蛋迟迟不提找狱医的事儿,他竟然伸手抓住了王八蛋的胳膊,然后用力摇晃。王八蛋呆愣两秒,回过神儿,猛地抽出胳膊,一脸不高兴:&ldo;干嘛干嘛,想袭警啊!&rdo;花花又急切地比划起来,一会儿指指我的手,一会儿指指门,一会儿又做出打电话的动作。乱是乱,但我懂。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在为我担心,可当我看见他急切的手势和额头上的汗珠,忽然起了丝心疼。&ldo;别比划了,急什么呀,他这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倒是你,没受伤没出事儿在这里干嘛?&rdo;王八蛋就是个冷血动物!话虽然是问花花的,可回答的却是小年轻,只见他一脸为难:&ldo;那个,他非要跟过来……&rdo;王八蛋把眉毛拧成了麻花儿:&ldo;他要跟就跟哪,那他让你把他放出去你放不放?一天天脑子都想什么呢,你当这是幼儿园你是阿姨?操,把他带回去。现在,马上!&rdo;年轻狱警不敢怠慢,连忙上来拉花花。花花挣扎着不让他拉,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我吓一跳,搞不懂这场面怎么就从寻医问药发展成白娘子传奇了,还棒打鸳鸯的。可眼下的情形明显我不发话不行了,于是慢慢升腾的幸福优越感中,我大手一挥:&ldo;哥没事儿,你赶紧给我回去睡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