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赢了,他爱上了你,你却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或者说,你根本就不能爱他,那怎么办?”
“……”季鱼一下子被他问住了,她确实没想那么多,因为一直觉得不可能。
她对海坤,一开始只是因为他救了她,被他带上了鲲鹏号,时间越长,接触越多,她对他的种种越发感到好奇。
仅此而已。
“你可能不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好奇,其实是潜在爱情的变种。”郑淙仿佛洞悉了她此刻的心思,直戳她心底。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不像平常那么随意。
“还有一点,女人很容易对意志坚强的男人倾心,因为这样的男人能带给她安全感。追求安全感的是人的本能,女人更甚。所以,如果你爱上他这样的男人人,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他的话,季鱼听得似懂非懂,但像一束光,照进她原本蒙上了一层纱的心。
“那我该怎么做?”季鱼突然找不到此前那种大胆无畏、无所顾忌的心情,晚上离开餐厅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如果是以前,她会直接冲上去,拉住海坤,非得问个究竟。
“这个要问你自己,你想怎么做。我在海上生活七年,我只学会了一件事,诚实地接受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管是光明的还是阴暗的,遵从自己的意愿活着,不被这个世界改变。”
郑淙笑了笑,最后像是在鼓励她一样,来个总结:
“姑娘,现在男女之间的爱情,已经不流行‘她见了他,头低到尘埃里’这种卑微的姿态。记住,你是逍遥派的掌门人,不要辱没我们海上第一名门正派的名声。晚安。”
郑淙说完,掉头就走,像是不愿意多停留一秒。
季鱼目送他下楼梯,转身把门关上,反锁。
她走回房间,用木桶装了水,简单洗了个澡。洗洗刷刷折腾了一番,爬上床,平躺下来,准备睡觉。脑海里却一直在浮想联翩。
如果好奇也是一种爱情,那她是不是并不像医生诊断的那样,情感解离、麻木、疏离……什么的?
也许她还是能爱的。
季鱼意识到这一点,有一丝兴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她对他好奇,他对她完全没有想了解的兴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对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那他们抱在一起,他的反应,他冲动打捞她嘴里的生姜……这些又算什么?
季鱼越想越头疼,索性不想了,用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这一晚,海上风浪明显比头一天晚上更大。
她侧身躺在床上,像一只乒乓球,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晃动不止。
好几次,她刚睡着,突然被撞醒,痛得她龇牙咧嘴。她终于确切地感受到,在海上和在陆地上的区别。
深夜的时候,睡眼朦胧中,季鱼感觉房间里好像多了个人,拿着什么东西塞在她床上。
她以为是做梦,没有打开眼睛去看是什么人。
后半夜,季鱼睡得很沉,没有再被撞醒。
翌日,季鱼一大早又被甲板上的号令声吵醒。
很快有人来敲门。
季鱼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强撑着爬起来,下床去开门。
门口,泥鳅一见到她,咧嘴一笑,双手捧着一叠迷彩服,看起来至少有两套,手指还勾着一双绿色解放鞋,一起递给她。
“季鱼姐,船长说,这些衣服,让你在船上参加训练的时候穿。我们的训练已经开始,你晚一点没关系。”
“好。我知道了,谢谢泥鳅。”季鱼把衣服和鞋接过来,让他先回甲板,她很快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