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听越心惊,禁不住脱口而出道:&ldo;难道,你就舍得下那么大的买卖?&rdo;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沈墨山铁公鸡一只,平时一个铜板都算得叮当响,现在竟然,说要舍了那么大的买卖。沈墨山呵呵一笑,道:&ldo;怎么?我不像?&rdo;我心中百感交集,哪里说得出话来?他却攥紧了我的手,对徐爷道:&ldo;二叔,我是生意人,这做生意和做买卖,里头区别,做买卖的,咱们可算计蝇头小利,输赢账一刻不停巴位响着,但做生意不同,有得有失,除了眼前的这点计较,还得想着长远,现如今,我拿南北九省十三州的买卖换小黄一条命,我觉着不亏。没了他,今后我别说做有做生意的心思,就是听着钱响也不觉着有趣。我不能忘了祖宗,不能对不住我爹倾注一辈子心血的沈门,更加不能将我爹为这送了命的武功视为儿戏,那么就只能委屈自己个。&rdo;他满不在乎地冲我笑道:&ldo;对不住啊小黄,往后雪参之流咱们要少吃了,西域异香嘛,乐偶尔点一回可以,多了我可供不起。&rdo;我喉咙哽噎,反手握紧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徐爷这次却没大发雷霆,只深深地注视我们,未了口气平淡道:&ldo;你想好了?&rdo;&ldo;我一向言出必行。&rdo;沈墨山道。&ldo;甚好。&rdo;徐爷颔首,却搭上宝爷的肩膀,若无其事地道:&ldo;啊,这天冷得可快,宝儿,我想你上回弄的炖羊肉了。&rdo;宝爷忧心忡忡,看着我们欲言又止,却终究叹息一声,转头对徐爷道:&ldo;那我让飞萤他们准备食材,顺道,将咱们带来的江洲曲淩开了封,你一道尝尝?&rdo;&ldo;宝儿,你真是深得我心。&rdo;徐爷喜上眉梢,道:&ldo;如此还等着作甚?咱们快快走罢。&rdo;&ldo;等等我,&rdo;琴秋开口道:&ldo;听着有份,没得落下我的道理。&rdo;他抬步跟着那二人就走,到我们跟着,却将中木盒随手一抛,金贵异常的药丸便如此随随便便扔了过来。沈墨山一反手抄入掌中,笑道:&ldo;多谢琴叔。&rdo;&ldo;先服红的,&rdo;琴秋轻描淡写地道:&ldo;红的解毒,黑的,却要待两日以后服用。你的东西,拿来。&rdo;沈墨山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面黝墨令牌,抛了出去,琴秋反手一接,微微一笑,抬步走出。他们顷刻间走得干干净净,房内只剩下我与沈墨山二人。沈墨山低头含笑看我,目光柔和如水,内里深情厚意,毕露无疑。我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靠近他怀里,脸颊贴上他的胸膛,静悄悄流下的两行热泪,却无声无息,被掩饰了过去。从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万贯家财,说抛弃便抛弃。还有如此视财如命的一个人。&ldo;小黄,这下我成穷光眉了,我不管啊,你先前说过养我的,可不能食言。&rdo;他嬉皮笑脸地道。我默默拭去眼泪,哑声道:&ldo;我就算想赖,你许我赖么?&rdo;他听出我声音不对,忙低头扶起我脸,见到未干的泪痕,心疼地道:&ldo;你哭什么?老子一气儿丢掉九省十三州的买卖都没哭,你倒比我还疼?&rdo;我瞪了他一眼,嗫嚅道:&ldo;我,我,我是风吹了沙子揉的。&rdo;&ldo;恩,这风也忒邪门,哪不好钻,非吹你眼里。&rdo;沈墨山微笑着道。我咬唇不语,张嘴一口咬他肩上。&ldo;哎哟,&rdo;沈墨山怪叫一声,道:&ldo;小黄,我可是刚刚遭受重创,你不安慰我,倒咬我……&rdo;我抬头道:&ldo;谁让你欠收拾。&rdo;我心里一动,喜道:&ldo;不对啊,你为什么半点不见肉痛神色?莫非,说交出买卖,只是些过场的话?&rdo;&ldo;另胡思乱想,&rdo;沈墨亲了我一口,道:&ldo;都是真的,公子爷办事顶真着,你才刚没瞧见我丢了令牌出去?那就是东家的凭证。&rdo;我心里黯然,道:&ldo;那,那可如何是好?&rdo;&ldo;没什么,不就你得养我吗,&rdo;他笑呵呵地又亲了我一口,将我抱在膝上坐好,道:&ldo;你多了不得,一曲一百两银子,往后我便负责打锣吆喝,专宰那些附庸风雅的肥羊……&rdo;&ldo;你当这里沿街卖艺么?&rdo;我怒道:&ldo;还打锣吆喝,照这么下去,迟些你是不是还该请些姑娘们舞蹈助兴?&rdo;他眼睛一亮,道:&ldo;好主意,就这么来……&rdo;我心里气闷,懒得理会他,又一口咬他肩上。沈墨山哈哈大笑,环抱着我,下马搁我肩上,亲昵地道:&ldo;诓你的呢,我哪舍得你受那份苦,再说了,你是我的,你的曲儿,也就我能叶,往后什么琴叔宝叔之流要听曲,你一概回绝了,听到没?别一时心软,又便宜了那几个老家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