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看着这个面目和善的前辈，道：&ldo;所以，请前辈尽力就好，至于最终我能不能活，能活多久，您真的，无需介怀，因为我很满足。&rdo;宝爷视线柔和，含笑看着我，点了点头道：&ldo;不错，果然是墨山看上的人。&rdo;他掉转视线，道：&ldo;只是长歌啊，你即便如此说，却也该明白，有些人的缺失，是无法替代的。比如你对墨山，对你怀里的小宝宝，便是如此。&rdo;他沉吟片刻，朗声道：&ldo;栗亭何在？&rdo;门外立即传来栗亭的声音：&ldo;在。&rdo;&ldo;弄一套笔墨来。&rdo;&ldo;是，师傅。&rdo;栗亭恭敬应答，不出片刻，只听门扉被轻轻推开，栗亭端着笔墨纸砚缓步走进，先朝宝爷躬身行礼，再轻手轻脚将东西铺成在茶几上。宝爷微微点头，挽了袖子，正要上前磨墨，栗亭立即伸手，笑着说：&ldo;师傅，我来吧。&rdo;&ldo;不用，&rdo;宝爷笑了笑，道：&ldo;甭在我跟前装这副小厮模样，你淘气的事我可都听说了，回头该罚可还是要罚。&rdo;&ldo;哎呦，哪个跟您嚼耳根呢？弟子可老实着呢，这一年看诊制药，忙得跟陀螺似的，您要不信，问问墨山去。&rdo;栗亭嘟起嘴，带了撒娇的口吻道。这可是新鲜，我从未见一派斯文的栗亭作此娇憨孩童状，想来他自幼便跟着宝爷习医，师傅脾气软，又会心疼人，徒弟自然借机耍赖撒娇，如此师徒，前所未见，令我大开眼界。&ldo;你在明德山庄，可捣乱了不曾？白先生留着的药库，后院里种着的药草，你可随意使用采摘了？邬总管着人拦你，你可撒了痒痒粉在他们身上？&rdo;栗亭吐了舌头，笑着道：&ldo;怎么什么也瞒不过您？&rdo;&ldo;还笑！&rdo;宝爷持笔敲了他脑袋一下，道：&ldo;幸好白爷带着公子爷出了远门，不然，知道是你弄的，你师傅那点薄面，在那二位面前可不管用。&rdo;&ldo;师傅您可得救我。&rdo;似乎想到什么，栗亭有些害怕，拉着宝爷的袖子道。&ldo;我救不了你，&rdo;宝爷不理他，动手磨墨，道：&ldo;我还得管公子爷叫主子呢，你多大的胆子，就敢动他们的东西，等着吧。&rdo;&ldo;师傅师傅，您最好了，&rdo;栗亭抢过他手里的墨条，卖力地研墨，絮絮叨叨地道：&ldo;我这不是为了配药么，白神医做的那味&lso;思墨&rso;，说得多金贵，天上有地下无的，我就不信了，非琢磨出一样比那个药厉害的。您不是常教我医药一道，要敢异想天开么？我这好容易实践回……&rdo;&ldo;我可没教你不讲规矩，乱来一通。&rdo;宝爷好笑地看着他，道：&ldo;你不是敢想敢干么？行，你把长歌这个毒解了，我就不罚你。&rdo;栗亭登时垮了脸，道：&ldo;这，这我解决不了。&rdo;&ldo;那就等着白先生回来受罚吧。&rdo;宝爷淡淡地道。&ldo;师傅，您不能见死不救啊，&rdo;栗亭大叫道：&ldo;长歌的毒我也不是没法子，我做的那味丸药，可就效用无比，能起死回生，可惜现下少了一味药，不然……&rdo;&ldo;胡扯！&rdo;宝爷拉下脸，狠狠敲了他脑袋，训斥道：&ldo;你是大夫，不是民间跳大神撞鬼糊弄百姓的，什么起死回生，什么效用无比，你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敢称这八个字？现在立即出去，就近找家春晖堂，做三月义诊，少一天，咱们师徒的情分也不用讲了，我直接捆了你送人白先生那去，他整治人的法子可多，绝对有你受不住的。&rdo;栗亭初时还听得一脸丧气，听到最后，脸上越来越现喜色，道：&ldo;师傅，您果然替我补上明德山庄的东西……&rdo;&ldo;我可不是为了你，&rdo;宝爷没好气地骂道：&ldo;我是为了公子爷，万一他身子不适，白爷用起药来，短了一味可就麻烦了。真要那样，我也不等他来罚你，我自己先灭了你这个逆徒！&rdo;栗亭嬉皮笑脸地道：&ldo;是！谢谢师傅！&rdo;宝爷斜睨了他一眼，道：&ldo;快走吧，三月义诊，你当我说着玩的？&rdo;&ldo;是，徒儿告退！&rdo;栗亭笑嘻嘻地行了礼，冲我挤眉弄眼一番，这才转身走了。宝爷哭笑不得，瞧着这个活宝徒弟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对我笑道：&ldo;让你见笑了，这孩子打小在我跟前就没个正形，也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在外头似模似样的。&rdo;我笑道：&ldo;那是他把您当自己亲长辈，自然不拘小节。&rdo;&ldo;不拘小节？我看他是越活越回去了，唉。&rdo;他摇头，提笔唰唰在白纸上写着，道：&ldo;这些人连适才为难你的那个徐爷在内，一个个都瞅着我好脾性，耍赖犯浑，无所不作，比你家小宝宝还不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