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若一颗心脏陡然狂跳起来,与此同时,雪白的脸上顷刻现了绯红。
一句话让她两种情绪一起生出。
一面自然是吃惊,另一面害怕、打怵,又羞赧至极,是以,明明算是她心之所盼的好消息,却硬生生地没能说出话来,眼中水盈盈的,鲜红唇瓣嗫喏数下,胀红了脸。
郭操尤为爱看她这幅模样,立在那身子未动,但嘴没消停,不依不饶,垂眼眯着人,沉声再度。
“嗯?”
张婉若到底是别过视线,转过了脸去。
“不知道。”
“不知道?”
张婉若慌张回口:“你,你先娶了我,接了我的女儿,给我名分再说!”
郭操慢悠悠地嗤了一声,而后上前一步,抬手捏起了她的脸。
张婉若被迫与他对上了视线。
他的目光在她看来又轻薄又色气。
她想转开脸面,但却被他束缚的死死的。
张婉若心里头惧怕,水灵灵的眼睛就要涌出泪来。
就在这时,男人松开了手。
张婉若也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转了身子,抬步出了她房。
美人呆立在原地,好半会都是傻的,最后被房中伺候的丫鬟唤回了神儿。
她心口到此时还在砰砰地跳,脑中一片混乱,尚且断不出郭操是在逗她,还是在说真的。
当晚一夜,张婉若都未睡着。
她能见到女儿了么?
能翻身了么?
转而翌日,传来了返回长安的消息。
准备一日,张婉若没见到人,启程当日天方才再见到郭操。
但那男人遥遥地立在马车旁边,只是眯着她,动了下唇角。
因是长途,他准备了两辆马车。
马车高大宽敞,内如床榻,香枕被衾应有尽有。归回途中,路程虽远,但张婉若被伺候的甚好,风吹不到,雨淋不着,半分劳苦未经,四个丫鬟皆甚仔细。
如此行了半个多月,眼见着就要到了长安。
自那日之后,俩人说话不多,几近没有,自然关于娶她之事就更是没说。
张婉若心中惴惴,没什么底,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意。
这日不知行到了哪,张婉若只隐隐地记得听人说过再有两日左右也就能到长安了。
然,那男人竟是引车就停在了这处。
马车将她送进一处别院。
张婉若被丫鬟扶下车时正好看到了郭操。
男人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慢悠悠地朝她走来,越来越近。张婉若与之对上了视线,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做什么?”
郭操扯了下唇。
张婉若别开视线,看到他那副身板朝她靠近,就下意识地微微后退了一步。
但于事无补。
郭操已经靠近了过来。
“你以为爷的夫人是谁都能当的?”
他声音甚沉,过来便道了这样一句。
张婉若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没抬头,只轻轻攥上了柔荑。
她当然知道他的夫人不是什么身份的女子都能当的。
他家中必有讲究,她身份低微,不过是下官献上的一个妾,又曾嫁过人,有太多的不堪,如此高门对她而言如同天方夜谭,他母亲怕是根本就不会接受她。
张婉若未言,只缓缓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她以为那男人必然又会露出鄙夷小视的目光,甚至挖苦她两句,然出乎她意料,竟是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