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妹妹与大妹夫将他送至火车站,不舍而别。去北京站那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卷着铺盖流连大街的灾民、受损的摇摇欲坠的平房、往来呼啸的军车。孟建民喝酒喝得脸庞眼眶皆红,眼里有一丝水光。&ldo;少棠,你说,我能跟大伙照实说吗。&rdo;&ldo;我也不忍心,那是我们的爹妈啊!&rdo;&ldo;谁心里能不挂着,我能告诉他们咱们爹妈那么大岁数了这些天都睡在大街上啊……&rdo;少棠拍拍孟建民肩膀。他看得出,孟建民这人内心柔软,有一股子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书生气质。孟小北听着他爸的诉说,看孟小京两个指头捏着卫生纸擤鼻涕的小傻样,愈发同情起他弟弟。他这些日子跟干爹混在一处,小树林里的兵营哨所别有洞天,日子不要太逍遥自在,爽得心中都有愧。贺少棠关心地问:&ldo;你母亲身体还好?老两口自己在北京行吗?&rdo;孟建民笑说:&ldo;我妈年轻时候就特能干,一个人养出五个孩子操持一大家子,能不利索吗。我妈还总提起你,问少棠呢,少棠怎么不来北京来我呢!&rdo;孟小北嘎巴嘎巴啃着羊拐骨,腾出嘴巴来说:&ldo;奶奶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奶奶肯定说的是,勺烫捏,勺烫咋也不来碑景看俺咧!&rdo;孟小北就这天赋。孟小京被逗得嘎嘎嘎地乐,贺少棠也乐,很宠溺地揉揉小北的头发:&ldo;你儿子这回可牛逼了,一个人儿震住全厂。&rdo;孟建民说:&ldo;我妈念叨跟你有缘,特喜欢你,还说下回认你当干儿子。&rdo;贺少棠表情很认真:&ldo;好。&rdo;孟建民:&ldo;我说老太太了,人家有家,人家家里什么情况,干部家庭,你哪里够资格给人当干妈。&rdo;&ldo;怎么不够资格。&rdo;贺少棠低头抿干一盅白酒,&ldo;我都没妈了。&rdo;孟建民愣神:&ldo;……这样啊。&rdo;&ldo;喝酒吧。&rdo;&ldo;以后就一家人。&rdo;那晚少棠破天荒地睡在孟家。这人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他一个年轻的单身男人,对方家里有嫂子,不方便。后来酒意上头,脸也红通通烧起来,盛情难却,就穿着背心长裤睡了。这回是马宝纯搂着孟小京睡小床,孟建民贺少棠睡大床,中间夹一个孟小北。孟小北像一条大虫子,在被窝里拱来拱去,可美了。少棠与孟建民酒逢知己,彻夜难眠,一直断断续续天南海北聊着。孟小北抬眼看左边,又瞅右边,左手是亲爹,右手是干爹,你小北爷爷这日子过得多么的舒坦!他不敢闹他爸,但是就敢闹少棠,专拣最宠他的那个欺负和腻歪。他一条腿摽对方身上,用没毛的小腿与有毛的大粗腿互相斗架,后来搂着少棠的腰睡着了,哈喇子黏黏糊糊蹭对方一胸口!半夜里,少棠起夜。啤酒白酒都喝了许多,有点儿高了,上头,但又没到醉的程度,最是醺醺然的美妙感觉。少棠摇摇晃晃起身,绕开嫂子睡的小床时还很不好意思,尽力侧身,手扶着桌,腰部后仰,细腰小心翼翼蹭过去的。黑灯瞎火,孟小北从身后扑过来。少棠压低声音:&ldo;别闹,老子撒尿。&rdo;孟小北也悄悄的:&ldo;我也撒尿。&rdo;关着门,俩人在厕所里,少棠随意地解裤腰带,脸烫得红热红热的,笑着一摆头:&ldo;你先。&rdo;孟小北拉下短裤:&ldo;小爷给你滋个远的。&rdo;少棠:&ldo;咱俩谁远?&rdo;孟小北挑衅:&ldo;比比看啊。&rdo;贺少棠是带着醉意,笑出来的模样眼睛都含水:&ldo;泥壶小嘴儿,没有半寸长,还跟我比。&rdo;厕所是个白瓷蹲坑,俩人还真的比了,各自退后一尺抵着门,拉开内裤裤裆!少棠低呼:&ldo;饿日啊,混蛋孟小北!你都弄外边儿了!……&rdo;孟小北:&ldo;呵呵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rdo;小黑屋里一阵鸡飞狗跳,少棠醉醺醺的,站都快站不稳,自己裤腰没来得及提上,手忙脚乱给干儿子闯的祸收拾擦地,怕他大哥嫂子知道他俩偷摸干这种猥琐事儿。少棠一弯腰,军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露出半个结实的屁股。和以前看见时感觉已不一样。灯下,挺白,还半遮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