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他们可是为了她哥的江山受伤的啊!"
阳光从窗户斜斜射下,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浮动流转。毒医仙子拉了拉身上的披风,娇豔的脸在光线下依然是冰霜一般的冷淡。
"陛下,那个村庄"叶铭暄抬头望了一眼座上的人,本就白皙的肌肤因为失血过多而呈现出几乎透明的苍白,虽然脸上仍然挂著微笑,但不时抽动的嘴角显示出那人正在承受著极大的痛楚,犹豫了一下,叶铭暄还是说了出来,"将士们都说要将王喜军法处置"
"既然是我们的人杀的"慕容镇顿了顿,目光有些涣散的飘向远方,一时间到口的话竟然说不下去。
那个幼儿血肉模糊的头颅在眼前一遍一遍的闪过。
"陛下?"
用力的甩甩头,慕容臻感到胸口的伤剧烈的疼痛起来。
从来没有想到,那个少年,会拿刀指向自己。
他曾经说过,‘如果是为了那个人的话,我什麽都能做得出来,即使手上沾满鲜血,化为修罗也无所谓
现在,终於验证了。
慕容臻的嘴唇蠕动著,那句话就在嗓子中徘徊,只差一点点,就可以说出。
那颗小小的头颅,染满献血的脸,惊恐无辜的眼
当你有一天,把某个人看的比一切都重要的时候
嘴,终於张开了,那嘶哑的冷漠声音似乎不是从自己体内发出。
"公告下去,村庄内有人夥同慕容飞谋反,其罪当诛,暴尸荒野,以儆效尤"
"陛下!"
"就这样吧"
"这样陛下您的声誉"
"我已经决定了。"慕容臻疲惫的挥挥手:"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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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知道吗?"林华的房间内,毒医仙子的声音淡淡的传出,"哥哥他,要我做能消去王喜屠村的记忆的药。"
床上的人双眼紧闭,昏迷不醒,身上的衣服与血水连在一起,界限模糊,动一下都会牵动骨肉。
慕容雨情一边用湿润的手巾慢慢融著粘在一起的伤口,一边轻声说道:"哥哥他把我当神仙了,那种东西,怎麽可能做得出来。"
"慕容臻他真的爱上了。"
湿润的毛巾擦过男子刚毅的脸,轻柔的力度,仍让失去意识的人条件反射的皱紧了眉头。
"像母亲一样,执迷不悔。"慕容雨情歪著头,嘴角轻扬,从什麽时候开始,自己已经习惯和昏迷的病患说话。
可以有一个人静静地听自己讲话,又永远不会担心有人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很安全。
"我们家的人都很奇怪。"女子自嘲的笑著,"有著那样的母亲。"
"所有人都以为李贵妃是心怀天下的菩萨心肠,没有人会知道她只是不希望别人怨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皇。纵使他听信谗言、昏庸至极,她依然死心塌地爱他。甚至有时候,我会在想母亲,她到底爱没爱过我和哥哥"
小心翼翼的拆著绷带,慕容雨情的脸上挂著外人永远无法看见的温柔:"为了减轻那人的罪孽,她把从宫中带来的全部财产都散了去,却被没有拿到钱的饥民围攻。都说整个清国会在我们手中,可是没有拿到手的时候,什麽都是空的,在宫中‘公主公主叫得亲热,没落之时也只是冷眼旁观,落井下石一个国家,还不如一片馒头来的实在。"
如果没有医术傍身,那时候,已经饿死了吧
"可是,终究是死了让所有人瞒著她的那人的死讯,但是那是多麽大的事情,又怎麽能瞒她一辈子"
"她就在我面前吞了毒药,完全没有想到我和哥哥以後该怎麽样,於是,我就眼睁睁的看著她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