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终究还是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这样想来,因为缺少母爱而感到孤独的我们真的是傻子呢谁会为她的死伤心呢谁会呢"
女子强作轻松的声音忽然停止,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在林华手腕上涂药膏的手停止了动作。
本应该昏迷的那个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著她。
时间瞬间停止,浓浓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林华的眼清澈而温暖。
慕容雨情起身,将手巾放在盆里清洗,腊月的水,冷得刺骨。
"不愧是身为影卫的男人,竟然能这麽快醒来。"
林华的喉咙动了动,却发不出来声音。
"即使我能治好你的手脚,你的武功也已经全废。"慕容雨情问他,"即使如此,你也要活下来吗?"
床上的人毫不犹豫的点头,清秀的脸在下一刻因为疼痛而扭曲。
"又是因为那个人吗"深深的叹息之後,慕容雨情转身离开了房间。
"活著和死亡,究竟哪个更残忍一点呢"
"都是一群傻瓜"
安宁山一役,慕容飞损失惨重,大伤元气,加上念国军队突然退兵,失去了最後王牌之後一路兵败如山倒,再也无力回天。
而与之相反的,本来以军法严格而被民众拥护,呼声极高的慕容臻,却因为屠村风评一落千丈。
民间流传两种说法:一说慕容臻残忍成性,在打仗中终於露出本来面目,若让他掌握了清国,必将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一说慕容臻此法干净利落,杀鸡敬猴,是在给慕容飞颜色看,有帝王的霸气。
两种说法充斥在民间,支持者与反对者各持己见,僵持不下。
大众舆论改变不了清国的命运,一个月後,慕容臻的军队终於敲开了国都永庆的大门。
一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林华昏昏醒醒,气色一天好过一天,伤口在慕容雨情的调理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醒的时候会和王喜说上一会话,却无外乎都是要王喜保护慕容臻安全。
从小灌输的思想如此根深蒂固,忠诚两字在心中扎根,变成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
前方的士兵潮水一般涌入朱红色围墙的宫殿,喊杀声,哭泣声,厮打声,兵器的交接声,瞬间将这座百年宫殿充斥的满满的。
麦色肌肤的少年挥舞著刀,为缓步前移的白衣男子杀出一条血路。
"师兄的责任,由我来接手。"在床榻前守了三天,终於看到那少年睁开眼睛,却只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静默了良久,终於从唇间蹦出两字:"随你。"
然後扬身离去。
一个月来,浴血奋战,那少年慢慢懂得怎样找到敌人的弱点,夜半在草人身上练习,刀法越发凌厉,现在已经能一刀毙命,对手甚至感不到痛就已经一命呜呼。
似乎,这样对敌人更加仁慈一点。
似乎
慕容臻冷眼看他在帐中一遍一遍的洗手,表面的皮肤磨蹭的发红。
然後在下一分锺,笑著对林华编造今天经历的莫须有的事情。
师兄让他保护慕容臻,不是让他弄脏了那双手。
可那双手,早已经结束了无数人的生命,脏的无法入目。
林华躺在病床上微笑著听少年说那美丽纯真的谎言,女子在旁边静静调制疗伤的药膏,门外的男子终於凝不住笑容,斜斜的靠在门上,伸手搭住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