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指着他:&ldo;面膜,不是吃的。&rdo;小千岁意犹未尽,直接挖罐子尝了一口:&ldo;海藻泥,还真是天然的。&rdo;两人像做尽坏事的孩子,挤在洗手间里笑。……那两天,楚晗带着小千岁,在京城各处游荡,在宽阔的四环路茫茫车海中领略帝都黄沙漫天的春日胜景。房同学过来人间没几日,又磨糙了一层。这人把显眼的头发用绒线帽遮起来,就露半张脸,再从楚晗衣柜里翻出羽绒服。楚晗边开车边取笑:&ldo;我都穿单薄的一层羊绒衫了,你穿羽绒服干什么!&rdo;房千岁委屈地不讲话,紧闭车窗,将羽绒服帽子也套在头上。空气极干,有雾霾,黄土高原那边过来的沙子还特多,真不舒服。灵界已恢复往日的山清水秀,壮丽河山。三殿下就只为楚公子千里迢迢破界而来。有楚公子生活的地方,才是他留恋难舍的桃源。他们路过奥林匹克公园附近,河道很眼熟,那座熟悉的公路桥横跨河上。&ldo;我设计的。&rdo;楚晗指着旁边一座相当气派的场馆。建筑的线条简约流畅,很有现代感。&ldo;当真?&rdo;房千岁对楚公子又是一番上下端详,怎么都看不够。&ldo;嗯,是我们事务所的方案,毙了一家法国和一家比利时的公司。集体设计,不能算我一人的。&rdo;楚晗很诚实地解释。房千岁把车窗摇下来了,伸出头去仔仔细细看那座带有水榭效果的气派建筑,结果吃了一嘴土……这人眼底流露很开心的情绪,那一瞬间好像冷血动物浑身都有了温度。带温度的暖流从眼皮下流出来,融在嘴角。楚晗忽然想起来:&ldo;你贿赂我爸什么礼物,让他这么痛快从了咱俩?&rdo;房千岁往后一仰,得意洋洋。这人平日行事乖张,但人情世故进退礼仪还是懂得一些,该低头时要低头,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在两位泰山大人面前并不啰嗦废话,不卑不亢,一招搞定。楚晗追问:&ldo;到底是什么?&rdo;房千岁笑得有点儿坏,缓缓道:&ldo;那天把沈公子那两人从车里丢出去,我悄悄翻一眼凤大人买到的牌子,把那几只包包、鞋子换个颜色又买了一遍。有个鳄鱼皮包,竟然限量绝版,没搞到,我搞了一只鸵鸟皮的,也凑合了。&rdo;楚晗难以置信,在车厢里笑出声,瞬间脑补过几天家庭聚会上,他珣爸爸拎着远方来的三殿下孝敬的橘红色鸵鸟皮男款爱马仕,帅气地出场……&ldo;你另一个爹么,其实心思有点难测。后来偶然发现,他用神木桌板给你做的两把玩具刀,模样仿的就是传说中的上古名刀,名唤&lso;大夏龙雀&rso;。这刀长三尺九寸,是一把青铜刃,正面龙腾凤舞,背面刻一行篆字,&lso;古之利器,吴楚湛卢,大夏龙雀,名冠神都&rso;……你觉着,你爹爹如果见着神都来的这把上古名刀的真容,会不会欢喜?&rdo;楚晗愣了片刻,无话可说,凑过去亲了这人一口。晌晚,他们去大翔凤胡同的罗氏私房菜馆填肚子。楚晗事先给老板打个电话招呼:&ldo;三大爷,吃牛的人来了,后厨人手够么?&rdo;他罗三大爷现在已经知道,大理民宿老乡家那头牛丢哪了,找了也白找啊。晚高峰比较堵,他们在平安大街上缓慢爬行。什刹海畔灯红酒绿,繁华如昼。终于快开到目的地,楚晗皱眉一看,他们被横在胡同口的一辆豪车拦住去路,过不去了。&ldo;司机呢?&rdo;&ldo;挪车!&rdo;好脾气的楚公子都着急了,狂摁喇叭。执勤的交警看了他们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贴了张罚单,又走了。不守规矩乱停车的贱人太多,法不责众啊。房千岁表情上那滋味,活像看到一头肥硕鲜美的大水牛就横在他眼前不远处,可他就是够不到、够不到、够不到……肥牛……好饿……房千岁开了车门,下车。楚晗以为这小子暴躁起来准备动手砸人家玻璃或者怎样,赶忙下去拦着。房千岁并没有暴躁黑化,很低调友好地走过去的。这人眼角扫一下周围,路人行色匆匆,好像并没太多人注意到他。他于是一弯腰,单手搂住那车的后厢底盘边缘。三殿下拎了那辆车的后屁股,很优雅迅速地转了个九十度,再往后一路拖了十米,让开胡同口的一条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