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任你,你又怎么能信任他?
太后弄了今儿这出,正是为了给皇上看,到底谁才是值得信任的。皇上年纪还小,亲近的人,不宜太多。
赵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然知道。他与太后想的差不多,只是,王叔固然不可信,难道张家就可信了?
晚上,赵煊回了王府。
与平日不同,今儿屋子里只站着彩枝一人,还有一个身影,确实不见了。赵煊用完了晚膳,本不想再提这件事,可是不知道哪根筋作祟,忽然又问道:“另一个呢?”
虽说前两日想法是偏激了些,想必那小丫鬟也是察觉到了,是以才战战兢兢的。不过,事到如今赵煊也想清楚了,不再与那小丫鬟一般计较。且他明明记得,今儿早上已经释放过善意了。
眼下不见人影,叫赵煊无端得不爽。
王安一怔,没反应出来赵煊说的是什么,问道:“王爷说的是哪一个?”
话一出口,王安便察觉到身边的那位冷气直冒。
他打了个哆嗦,脑子突然就清明了:“王爷说的是阿黎吧,她还在屋子里补衣裳。”
赵煊面色不渝。
王安赶紧改口:“是阿黎姑娘,阿黎姑娘还在屋子里赶工,特意跟属下请了假,说是今儿晚上要连夜将衣裳给补好,免得不好给王爷交差。”
“一件衣裳而已,补了这么久?”
王安咳了一声,道:“属下听秋月说,阿黎姑娘女工不佳。”
女工不佳?不过是补个衣裳,要什么女工?赵煊嫌烦,可事情是他吩咐的,再改口未免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完成!
不擅长取名,所以皇帝的名字也约等于路人甲
这一夜,阿黎屋子里的蜡烛一直点着,从天黑一直点到天亮。屋里头门窗紧闭,不过烛光还是偶有挑动,晃得人头昏脑胀。
阿黎伸着被针戳的满是洞的手,又痛又困,直到此刻才真正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年她就应该跟在红豆屁股后面,就算腆着脸也要把这女工给学好了。
事实上,阿黎也不是打一开始就是洒扫丫鬟。
当年,孙嬷嬷还是挺看好她的,准备将阿黎放在身边当左右手培养,不过,孙嬷嬷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又将阿黎调到了红豆她们的针线房。
再之后,她连针线房都没能待长久,只能做个洒扫丫鬟。孙嬷嬷知道阿黎的斤两,早已经不抱指望了,阿黎也在洒扫丫鬟的职上一待就是七八年。
久而久之,阿黎也不再碰针线了,准确来说,阿黎只会缝衣赏,且还是字面意思上的缝,只将两块布拼到一块儿去,再精细点儿的,她就不会了。她所有的荷包和手帕,都是没有一丁点花样的,朴素地不得了。
为了将赵煊的衣裳补好,阿黎还特意去正院的针线房去请教了。
那些绣娘听说是要补王爷的衣裳,倒也客气,费心地教导了阿黎大半天。只是师傅是好师傅,无奈徒儿太过差劲,那针线房里的绣娘看到阿黎绣出来的花样之后,恨不得直接将她撵出去。
“这可是王爷的衣裳,你好自为之吧。”许久之后,那位绣娘也没法子了,只好这样说道。
阿黎听出了她言下之意,心中忐忑,生怕自个儿这回真的好不了了。
前几日赵煊那满是寒意的眼神,阿黎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她不知道这衣裳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表示既往不咎了,还是想让她做不好,直接杀她出气?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她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