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裂开嘴傻笑了一下，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跑掉了。转过身去偷偷看他一眼。果然脸红了……&ldo;怎么，又想起什么开心的事了？&rdo;重莲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一想着林轩凤，又觉得痛苦得喘不过气来。&ldo;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别人背叛我。&rdo;他轻轻摸着雪芝的头，一脸温柔的笑，&ldo;芝儿，爹爹今天心情不好，想杀人泄泄愤，该怎么办呢……&rdo;细长的手指顺着重雪芝的头一直摸到了她雪白的颈项。重雪芝的眼睛突然睁得很大。细细的声音在风中轻轻飘荡：&ldo;爹爹……&rdo;月夜中的小生命似乎随时都会支离破碎。重莲的目光越来越冰寒。红莲如血。银莲阴冷。重莲的嘴边挂着温柔的笑，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在雪芝的身上。&ldo;十五岁杀了爹，二十三岁杀了娘，二十四岁杀了女儿，三，四，五。三，四，五……&rdo;轻柔的声音，仿佛是在哄孩子入眠。我脸刹那间变得冰凉。&ldo;莲，你，你不会的，你在胡说什么……&rdo;重莲的眼睛迷离如雾。抚摸着雪芝的手慢慢压了下去。我小心朝他靠过去一步，颤声道：&ldo;莲，她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不要杀她……你的武功已经是天下第一了！不要……不要，你会后悔的……&rdo;重莲的笑意更浓了：&ldo;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芝儿，安心地睡吧……&rdo;雪芝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ldo;爹……爹……&rdo;&ldo;放了她，你要不喜欢她，让她当我的女儿，我来照顾她……求你……&rdo;我伸手过去扯重莲的手，纹丝不动。重莲的表情安然而平和。雪芝的脸开始胀得通红，白白嫩嫩的小手在空中拼命地挥动。&ldo;爹……爹爹……&rdo;重莲柔声哄道：&ldo;芝儿，困了就睡吧，不要撒娇了。&rdo;月色如润玉。初夏晚风徐徐拂过。我的脑中瞬间变得空白，膝下一沉，跪在了重莲的脚下！&ldo;莲，放了她，你杀父母是情有可原的，可是芝儿没有错，杀了她，你就真的万劫不复了……&rdo;眼眶湿润了，红着眼，紧紧咬住牙关：&ldo;求你，放过她，求求你……&rdo;语毕，狠狠地在地上磕头。寂静。诡秘的寂静。唯独头碰在地板上的声音一阵阵响起‐‐咚！咚！咚……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知道不断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撞。我不知自己磕了多少个头，每磕一下似乎都会将头砸碎，整个脑袋就像灌了泥浆。全身的神经都被紧紧拉扯着。地上一滩鲜红血液。磕头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浑身失力，可是依然不敢停下。害怕一停下来，就会看到那小小的婴孩已经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尸体。最后再也抬不起头。头顶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猩热温暖。徒然间，嚎啕大哭的声音划破了这片宁静‐‐&ldo;呜哇‐‐&rdo;我的身体微微一震。狂喜地抬起了头。但是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摇摇欲坠，头像是有千斤重，随时都要昏厥过去。重莲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双手一松，婴孩直坠落下来。我连忙伸出手去接，大哭着的雪芝重重地砸在了我的怀中。雪芝的小脸变成了猪肝色，眼中噙满了泪水却没有流下来，只是大大地张着嘴巴，痛苦地皱着脸。雪白脖子上几道细细的手指印。隔了许久，她才又哭了出来。伸出小小的胳膊，紧抱住我的脖子，滚烫的泪水落入了我的衣襟。我抱着怀里弱小柔软的身体，忽然觉得心疼得厉害。开始求重莲放过雪芝的时候我都没有哭。这个时候，我居然抱着她大哭起来。我觉得我对不起雪芝。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看她受伤，甚至觉得比自己受伤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