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已经把自己给舍弃了。
谁晓得他心里的苦?
涂龙知晓。一切,只是为了那日漫雪冰霜,两个遗失的亡魂。
可是,……王妃将回,是什么意思?……
还有谁能阻止林逸之?还有谁?!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他脑海里闪过——
沽月汐?……
不……不会是她……林逸之疯了,沽月汐比他更疯!她更需要被阻止!……可是,又为什么会想起她?……
海上的白色船队追得风疾,沽月汐一直看着远处。她有些焦急。
“夫人。”
沽月汐回头,见是蔚小海与蔚小雨。自从怜秀离去之后,他们二人一直愁绪满怀。
沽月汐看了他们一会,轻轻一声叹,道:“我让潜将军为你们准备了一艘船。”
“呃?”蔚小海与蔚小雨不约而同抬起头,两人皆是愕然。
“上船后先往西去,再向东行,虽是绕了远道,但应该可以安全抵达东诸。”
“夫人……要我们去东诸……做什么?……”蔚小雨诧异的问。
沽月汐轻轻摇头,“不是我要你们去,是你们自己去,你们自己离开。”
“夫人?……夫人是要赶我们走吗?!”蔚小海急忙慌张的问道。
“夫人……我们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蔚小雨也问道。
沽月汐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叹了一声气,她暗笑自己竟吞吞吐吐起来了——再看着眼前这两人,心里头又何尝不是痛呢……
“若遇着了怜秀,帮我告诉她,我一点也不怨她。”
两人不能相信却又哑然无言的望着沽月汐,嘴中有话,此时却不知如何言明。
潇沭潜走来,略略施礼,道:“夫人,为两位护卫准备的船已经可以下水出行了,干粮和水也全部准备好了。”
“夫人?!”蔚小海与蔚小雨仓皇失措的望着沽月汐。
沽月汐向潇沭潜点了点头,“辛苦潜将军了。”
潇沭潜看了蔚小海蔚小雨一眼,知道自己不便多留,便低身道:“属下告退。”
看着潇沭潜离去,沽月汐回头看向他们二人,“我知道,你们也不想再留在这里。”
“为何这样说……”蔚小雨慌张的摇头,“我和小海绝没有叛逆之心!”
“北岑之战,我刻意让你们俩留在船上,你们人在船上,但终究看得见回船的士兵兵器上的血迹,也听得见他们胜利之后的欢声笑语,你们心里感受如何,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们…………”
“海上之战近在眼前,一旦追上东诸的海船,又是一场血战,你们能一直忍下去?——也许你们能,但是我不能。”沽月汐望向远处,“我不能看着你们继续隐忍着,而我什么都不做。杀母之仇我不能不报,东诸大军我不能不歼,怜秀把我错当作东诸的救世主,但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我只为泄恨,我只知杀戮。”
“夫人……您不是……”小雨哀声道。
沽月汐淡淡一笑,似乎毫不在意。“你们是东诸人,回东诸去吧……去找怜秀,我对她有愧。”
两人怔怔看着沽月汐,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蔚小海向前走了一步,突然单膝跪下,犹如起誓一般说道:“小海记住夫人的话了,小海会把夫人的话亲字亲句带给怜秀姐!”
沽月汐愣住了。
蔚小雨也猛地跪下,容易掉眼泪的少女已经泪流满面,“小雨也记住了,我与小海定会回来向夫人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