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落后一步,正想跟上,忽然瞥见郑意浓那张阴恻恻的脸,顿时好不痛快,准备上去嘲讽两句。
她来得巧,刚好有郑意浓的拥趸替她打抱不平,怨怼方才沈苍雪太过高调,抢走了郑意浓的风头,为了安抚郑意浓,便不遗余力地打压沈苍雪:
“不过是走运救了圣上,这才得了一个郡主的名头,只是这临安的郡主到京城便什么也不是了,说到底,还是意浓你的身份贵重。”
郑意浓脸色稍霁。
王氏这会儿见缝插针,悠悠问道:“说得好,只是有一点有待商榷,这‘贵重’二字究竟贵在身份,还是贵在血统?若是贵在身份,一位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于国于社稷有功,郑姑娘不过一介臣女,也可比肩朝廷的郡主?若是贵在身份,你们二人——”
“姨母!”郑意浓脸色骤变,厉声打断王氏的话。
王氏臭着脸冷哼了一声,这就怕了?她还以为郑意浓什么都不怕呢。
郑意浓调匀了呼吸,这才轻声细语地又劝诫道:“长公主殿下同沈郡主都等着您呢,若是去晚了,可就不好了。”
王氏一想到沈苍雪,便没了战意,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撂下一群人快步入了大殿。
王氏对郑意浓的态度,也耐人寻味。
不像是长辈,倒像是仇敌。虽说王氏前两年因为结亲的事情同汝阳王府有旧怨,可也没像今日这般,公然给郑意浓难堪。
众人越发好奇起来,汝阳王府究竟出了什么样的事儿了,待公演结束之后,他们一定要仔细打听打听。
郑意浓被众人的神色看的心烦意乱。
该死的沈苍雪,她为何一定要出现呢?就这么想抢走她的一切吗?
宫宴还是那场宫宴,围在她身边的人依旧热闹,可郑意浓却再也没有了炫耀的念头,一心只想着该如何料理沈苍雪。只要沈苍雪频繁出现在人前,那么她不是王府血脉的事情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另一边,沈苍雪已经进了殿中。
外头人虽多,可内殿却很清净,偌大的地方,也不过只有主位的四五个人罢了。
正中间坐着一位眉眼带笑,姿态万千的,应当便是闻皇后了。
至于她身边的……
右下的是熟人文夫人,至于另一边,沈苍雪目光飞快地划过左边这一位,身材高挑,五官凌厉,看人只用眼风扫过,应当便是那位长公主郑钰了。
沈苍雪上前给皇后行礼。
闻皇后很快叫起,亲切地点着头,真不愧是阿弟看上的姑娘,也怪不得他对这位姑娘念念不忘。今日满京城的闺秀加在一块,也不及这位沈郡主姿容夺人。
闻皇后甚至想着,若这位沈郡主同他们家阿弟站在一块儿,该是有多登对。
可惜总有人跳出来坏气氛。
郑钰后头女使又道:“沈郡主,这位是长公主殿下。”
沈苍雪重又行礼问安:“见过长公主殿下。”
郑钰稳坐在上,嘴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不曾叫起沈苍雪,只是开口说着话:“听闻沈郡主是从福州过来的?”
沈苍雪半蹲着身子,道:“老家原是在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