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灯总算是接好了,贾巴尔得意地打开了开关,这灯也真够亮的,顿时照得那“西里恩”亮如白昼。
“塞恩,快来,帮忙!”贾巴尔招呼单雨,程启思有点无奈地问:“没法医么?”
“卢克索才有,大半夜的我去哪找!”贾巴尔背着个高档相机,程启思一看,这相机还是刚才高朗背着的,敢情贾巴尔的家什都是找高朗借的。贾巴尔对这个相机一副珍惜的样子,紧紧捧着,在那里前后左右地拍照。
“你有什么看法?”程启思低声问钟辰轩。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钟辰轩也低声说,“如果我们晚上不到这里来,那么他最早也要第二天早上才能被发现,甚至可能更晚。”
他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看起来,凶手是急于让别人看到这具尸体的存在。为什么呢?……”
他一抬头,却看见程启思正瞅着他笑。钟辰轩一楞,说:“我怎么了?说错了?”
“没有,没有。”程启思笑着说,“我好久没看到你这么专注地思考案件了,感觉……嗯,挺怀念的。”
“是么?”钟辰轩似笑非笑地瞟着他,“这种想法可不对啊,启思。现在是死了人,是很严重的事,你还有心情说笑?这样不好吧?把人命当成什么了?你这态度,可真不怎么好哦。”
程启思举起双手。“我就知道,你是有仇必报!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倒报复起我来了!”
钟辰轩微微一笑,也不再反驳。
好不容易等到贾巴尔拍完了照,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照相机放在一边,说:“可别碰坏了,我赔不起他这套玩意儿。”
他搓了搓手,说:“怎么样,开始吧?”
程启思实在是觉得非常搞笑,异国他乡,还能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地拖去看现场,简直是件不可想象的事。
单雨重新戴上了橡胶手套,问钟辰轩:“你也要一双吧?”
钟辰轩接了过来,程启思忍不住说:“你出门在外,都会带这个?”
单雨笑了一笑,也不回答。贾巴尔在旁边说:“他就是这个毛病,以前是,现在还是。是吧,塞恩?一点都没变!”
“变了。”单雨相当正经地回答,“都这么多年了,要我自己说没变,那不是说自己永远二十?我也不好意思啊。”
贾巴尔放声大笑,他的笑声不是一般的宏亮。笑完了,他好像才发现场合不对,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太热情,太奔放,啊,哈!”
程启思已经对这个贾巴尔无言以对了。单雨一副见惯不惊的样子,微笑不语。
诸明的尸体一抬出来,几个人都睁大了眼睛。他的脑后,有一道十分显眼的伤口,简直像是被凿子凿出来的一样。
“后脑啊。”程启思喃喃地说,“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想到凶手会杀他。”
他又抬起诸明的手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把那一小张纸取了出来。
“哦,是莎草纸。”贾巴尔瞥了一眼就说,“他临死前还紧紧抓着,是线索么?”
他也戴了手套,慢慢地把诸明紧握的手指掰开了,拿了个小塑胶袋,把那一小张莎草纸放了进去。
几个人都好奇地凑过去看上面写的是什么,一如众人所想,是几个象形文字。程启思问贾巴尔:“写的什么?”
贾巴尔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十分不可思议,瞪大了本来就圆滚滚的眼睛。“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认得象形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