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朱天宇在养心殿午休了会儿。
诸事繁杂,令得他心绪不宁,胡乱做了几个不着边的梦,旋即他就起身继续办公了。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大明西南沿海的宫城中海风已悄然消退。
朱天宇在案头揉着脖子再次站起来,做了几个伸展的动作后,便领着几名内侍,转去后花园千鲤池喂鱼散心了。
这处千鲤池在后花园东侧偏僻角落,平日里皇上吩咐,宫内闲杂及后宫嫔妃皆是不得轻易靠近,安防甚是周密。
此时,朱天宇倚坐在亭栏边,随手从身前的鱼食盘中抓些食料投入池中,水面上成群的锦鲤立即纷纷卖力的争食。
“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沈一川大人已带到,正在外间候旨,是否现在召见?”
内侍总管刘德海脚步轻盈,缓缓走近朱天宇身后,在其耳边欠身禀报。
“好,叫进来吧!”
朱天宇并未停下手上抛食的动作,很是随意的吩咐着。
少顷,身着大红飞鱼服的沈一川被领进亭中。
“叩见陛下!”
沈一川恭谨地行了跪拜礼,原地待旨。
良久,朱天宇也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嘴中轻飘飘地言语着。
“太傅窦冉屯粮到底有多少,查清楚了吗?”
“启禀陛下,窦冉在全国各地私宅中共有屯粮点十八处,屯粮总计三十余万吨。”
“另外,窦氏其他权臣贵胄也皆有私粮,加和累计二十万吨左右。”
沈一川不敢怠慢,机敏应答。
“恩,也没多少嘛,也就够国内一个季度之用。”
“大一些的屯粮点都派人监视了吧!”朱天宇听报,追问着。
“陛下放心,都已派锦衣卫秘密监视,保证万无一失!”
“好!”
闻听这等答复,朱天宇脸上终于有了些喜色。
“吉、辽两州故意泄漏屯粮点消息给暴民头领的差事你办的不错,不过力度是不是差了点火候?”
听得皇上这般语气,沈一川跪伏着的身子一颤。
“臣办事不利,罪该万死!”
“臣是怕事情做过了头,两省后续不太好收场,臣。。。。。。”
朱天宇眉头一皱,直接截断沈一川的话。
“收场?”
“这是你锦衣卫指挥使该考虑的问题吗?!”
“啊!臣死罪!”沈一川自知失言了,一个头磕下去,却因力度太大,震碎了亭中的地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额头上渗出了汗。
要知道这般失仪,往小了说是惊扰圣驾,往大了说,定他谋逆行刺都可以,沈一川此刻怎能不懊悔与惶恐。
而朱天宇却只扭过身,看了眼沈一川的表情,颇不以为然。
“窦氏外戚把持朝政,囤积居奇,误国误民!”
“这些消息你要让两省乃至全国的百姓们人尽皆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