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太傅,尽忠和苏慎也在啊!”
朱天宇在内侍的报喊声中,赶到了养心殿东侧间内。
他掠过垂手向他行礼的三人,行至主位榻前,一屁股坐下。
“皇上,今儿老夫把兵部、户部两位尚书也一同叫来,实有要事需报与陛下!”
太傅窦冉一身华服,鬓角几缕白拢至脑后,将军肚,一副道貌岸然的气派摸样,现下,其微欠了下身子,便率先开了口。
朱天宇不紧不慢地端起内侍总管刘德海奉上的清茶,小口抿了一下,借机将目光扫向兵部尚书赵尽忠与户部尚书苏慎。
“嗯,太傅,朕听着呢,你接着说。”
“哦,是。”
“皇上,英格兰海军封锁我国近海时日已久,国内粮食储备日渐枯竭。”
“就在前两天,老臣所辖的东北部吉州与辽州两省,先后有暴民起势作乱,辖区内都指挥使司兵力有限,虽已全力镇压,但仍然无法收拾掉这些个刁民呐!”
“军情如火,臣请陛下旨意,抽调兵部军力,已做平叛之用!”
太傅窦冉语气有些急促,说完还罕见地向朱天宇深施了一礼。
朱天宇见状,也不急于表态,而是先将皮球踢到兵部尚书赵尽忠那里。
“尽忠啊,这事儿你怎么看?”
赵尽忠前跨一步,施了个跪礼,四十多岁武人健壮的大体格,是朱天宇这两年从行伍中提拔起来的心腹大臣,人如其名,是可靠的自己人。
“陛下,按理说,太傅所报确属兵部份内事,来之前,我也收到了这两省的探报,传言说是因太傅庄园内囤积粮食繁巨,而各郡县的粮店米店却无粮可卖!消息一经走漏,惹得十里八乡灾民百姓纷纷暴乱,声势颇大,都指挥使司这才控制不住!”
赵尽忠跪在地上讲出事情始末,太傅窦冉一听之下,赶忙怒斥。
“放肆!”
“赵尽忠你才升上来几天呐!私下不提,你竟直接跑陛下跟前给老夫穿小鞋来了!”
“我囤积粮草,那也是为了咱大明各省共克时艰,统筹调配之用!你竟。。。。。。”
朱天宇在榻上将茶杯放下,手在桌上敲了敲。
“好啦!太傅!”
“尽忠也不是那个意思,太傅老成谋国,又怎么会囤积居奇呢?”
“尽忠啊,你也别东拉西扯了,直接说重点吧!”
朱天宇适时出来打圆场,既有意敲打窦冉,也在暗自保护赵尽忠。
“是,陛下!”
“我兵部不是不愿出兵,主要是全军上下已经快一年没饷了,军中又缺粮草,我这对下怎么交代啊!”
“说是出兵去镇压暴民,尽力保住太傅的屯粮,可这样的兵派出去,吃不准到了地方,会不会立刻反水,到时局面只会更加不可收拾!”
朱天宇对兵部虚实了如指掌,虽说粮饷确实拖得久了,但军心还是没问题的,赵尽忠如此说,只不过还是在故意将太傅窦冉的军而已,对此,朱天宇心知肚明。
“哎呀,粮饷嘛,苏慎!你们户部如何说?”
朱天宇佯装无计可施,再把问题抛向户部。
户部尚书苏慎是个耄耋之年的老狐狸了,一双老眼顾盼左右,便开始和起了稀泥。
“启禀陛下,老臣掌管着户部,眼看地方暴乱,却无钱以用兵,臣罪该万死啊!”
“自从那英格兰对我国施行海上封锁以来,大明岛周边诸国皆是与咱们断了海上贸易,朝廷为了堵民生的窟窿,国库这两年各项开支拆兑下来,已经是赤字严重啦!”
“兵部赵尽忠大人也曾多次向老臣要饷,唉,只能说多亏了赵大人在兵部的斡旋,才不至于生军队哗变,老臣在这儿先行谢过了!”
“而太傅窦冉大人,这两年统筹国内各省税收,也是想尽了办法,才帮户部维持到了今时今日!老臣更要谢!”
“皇上英明决断!是能直追太祖的明君圣君,老臣愚钝,实在想不出两全的良策,还望陛下圣裁!”
朱天宇心中翻了个白眼,早已有所预料这个老狐狸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来。
嘿嘿,自打刚才众人对话时,朱天宇心中就暗自思忖着,扳倒太傅窦冉为的窦氏一门本还差个引子。
如今,有了平叛的由头,再加上垂钓系统能够落下下来的粮食福利,这盘算两年的锄奸计划,总算是能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了!
朱天宇心中暗喜,但表面上却不能有丝毫的表露。
眼下,他见今天的议题已僵持住,也不冒进,而只佯装出一副为难,束手无策的表情。
“唉。。。。。。,三位爱卿啊,此事朕还难以决策,容后再议吧!”
说罢,朱天宇摆摆手,示意三人退下。
太傅窦冉虽心有不甘,但无奈兵部并不受他所限,所以也只好恨恨地拂袖而去,另两位尚书则施礼一并跟出去了。
待几人走后,又过了片刻,朱天宇招手叫内侍总管刘德海到跟前。
“刘德海,你吩咐人把天靖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