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雨如说,“这事都传到航市来了,可见当时闹得应该不小。”
她说邵宁远找不到工作急眼了,“我觉得他脑子是不是不正常了,小鱼,他不会去找你了吧?”
宋鱼默然。
邵宁远此刻就?在她小区大门外。
章雨如反复提醒她,“你一定离他远点,他现在就?是个疯子,谁知道?会做什?么事?别让他影响你的?生活!”
说话间,恰有一辆汽车开了过去,汽车从路边的?水洼处掠过,车轮猛地轧过积水,积水扬起?,溅了宋鱼半身。
宋鱼米白色的?牛仔裤此刻由下至上地沾满了泥污,而污水甚至甩到了宋鱼脸上。
她的?生活不被影响,已经不可能了。
宋鱼挂了电话,回了十六楼,开门走?进家中?,只一步,就?看到干净的?地板上,落上了泥水的?印迹。
她在竹林里踩到的?泥泞,如今也带到了家中?,弄脏了地板。
医院。
姜延周上班间隙休息的?时间,看了看手机。
平时的?下午,宋鱼经常会发来信息问他,晚上要?不要?加班,要?不要?回家吃饭。
如果他说今晚没时间,她就?会一整晚都哼哼着称呼他“姜大忙人”,如果晚上有时间,她就?会笑嘻嘻地把冰箱里的?菜列个菜单,让他点菜,也可能问他“想?不想?吃点好吃的?”,然后?让他从外面买点回来,或者干脆约他到外面去吃去玩。
可是今天下午,姜延周的?手机里来来回回亮起?许多消息,却没有一条,来自于那条满头卷发的?鱼。
反倒是傅厦来找了他。
“晚上你姐夫请客年前小聚,去我们家吃饭。”她说自己叫了好友叶律师和蒋律师,问他有没有时间。
“你今天晚上没手术吧?”
姜延周说没有,傅厦就?笑着道?正好。
“那正好,你把小宋也叫上,让她一块过来,咱们都一起?认识认识。”
傅厦说着,朝他抬了抬下巴。
“别跟我说,你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哈?”
姜延周低头笑了一声,当然没有否认。
傅厦走?了,他想?了想?,走?到无人的?走?廊上,给宋鱼打?了电话。
电话刚响了一声,她就?接了起?来。
姜延周轻哼着笑了笑,“看来没在画画?”
如果在画画,电话可接不了这么快。
男人笑着问了,却听见电话对面略迟疑地支吾了一声。
她没回应,只是问了他,“怎么这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姜延周左手抄了口袋,向后?倚在走?廊的?栏杆上。
他说傅厦请客吃饭,叫了他也请了她。
“这次一起?过去的?,还有两位律师,傅厦的?朋友。你不是说最近网上有人剽窃你的?作品吗?正好可以咨询一下这两位律师。”
宋鱼确实因为剽窃的?事,想?要?找律师咨询一下。
但她听到姜延周的?话,却不由地看向了脚下的?泥污。
外面的?泥水溅在她身上把她弄脏,她无所谓,可是她却把这些脏泥,带进了干净的?房间里面来。
姜延周、傅医生、傅医生的?先生、他们的?律师朋友这些人都那么好,可是眼下的?她,却那么糟。
雨落进来,泥水灌了进来,那些污糟肮脏的?东西渗进她的?房间了,漫在她的?脚下,沾湿她的?裙摆,甚至把她淹没。
这些都没有关系,可她却不能让这些脏东西从她房间流入洁净明亮的?客厅,流进姜延周的?房间里,弄脏他干净洁白的?白大褂。
宋鱼说不了,看向小区大门的?方向,又看向脚下的?泥,她脱下鞋来,蹲在地上,抽出纸巾一点一点擦掉。
“我就?不去了,你、你们晚上玩的?开心。”